文科误解她搞小动作也就算了,可在全班同学面前说她数学考试舞弊,不成,人生中唯独引以为傲的成绩怎么能被污蔑。
“老师,我没有……”
“我是主犯!”冯耀林倏地拍桌而起搁这逞英雄,“有处分就冲我来,别为难阿简。”
哥们“真”讲义气,可她也不是同伙呀,合适么,她就想问合适么!
周秀芬也把笔撂下:“我跟他俩一起的,别漏了。”
……
我日,程简想翻身,好家伙,他们却誓死要和她共沉沦。
老师被气得着实不清,也没管其他同学还在做题,把戒尺狠狠摔向程简的卷面:“跟我玩结党营私这一套,嗬,一个个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英勇就义了,出去,都给我滚出去!”
大概是听不得那个“滚”字,冯耀林跟人叫板:“我不,老子偏不,花钱上学还得罚站,什么世道?”
“啪!”
老师气极,一耳光扇过去,指着他就骂:“有两个臭钱了不起哈,年纪轻轻就误入歧途,被资本主义腐蚀的败类。”
“仗着你是女的,以为我不敢动手?”冯耀林面子挂不住,想扇回去。
程简只觉得脑仁疼,怎么还吵起来了,她举手:“老师,打人不对……”
“你作弊就行?”对方居高临下,凶巴巴地瞪她一眼。
已经把子虚乌有的罪名安在程简身上了,她努力解释:“这张字条……呃,也不知道谁扔来的,我都没打开。”
“没打开?”老师瞄了一眼她的试卷,讥讽道,“没打开还能做对,拿当我三岁小孩呢,把正确答案划掉就不是舞弊了?你数学成绩平时什么样,大伙都清楚。”
面对这番冷嘲热讽,她没退缩,也能够理解,一个成绩稀烂的差生在某场考试里突飞猛进,大抵不是因为平时发愤图强,更多可能是源于作弊。
但程简不是原主,委屈受了就受了,冤枉清白却不行,她当然可以体谅对方,那谁来体谅她?
“我真没打开,也没抄答案。”
这位女老师喜欢逮人,类似的借口已经听腻了:“你看我信吗?”
“您不信我也没办法。”八零年代没有监控,程简当然拿不出有效证据。
破罐破摔的语气,老师只当她死鸭子嘴硬,不耐烦地催促:“赶紧承认,别浪费大家时间。”
“喂,别欺人太甚。”冯耀林站到程简身边,“字条是我扔的,她还没看,你丫就冲上来一顿逼逼。”
倒是说了句人话,程简居然有些感动。
“没看?好,你怎么证明,怎么证明啊。”轻蔑的语气,带有歧视的眼光,对方居然是一位老师。
真是个尖酸刻薄的女人,程简摊上这档子破事,只能提议:“关于作弊,老师可以拿出另外一套试题,当场监督,交卷后您能扣下我半分,我就认。”
说完,冯耀林和周秀芬都惊呆了,异口同声道:“真他妈局气。”
话已至此,不敢接招就是心里有鬼,数学老师十拿九稳,谅对方也玩不出花来,在师苑至今没人能达到满分,更何况是连及格都要靠运气的程简。
当然,天才肯定存在,只是那样的高材生大多都流失去了国外,再不济,也会选择国内有名的公立学校,还轮不到师苑。
她回办公室随手抽出一张卷子,临走时还跟同事打趣:“我们班有位女生,死要面子活受罪,夸下海口说要拿满分,太可笑了。”
“这样的同学好啊,自信。”有人鼓励道。
闻声,她脸色突变,扭头看过去,对方是个教体育的,长相也很普通,顿时回了一记白眼:“哼,对牛弹琴。”
A班教室已经闹翻了天,大伙都等着好戏上场,想看老师出糗的不计其数,他们平日里没少挨诋毁,真是不吐不快,程简突然有点紧张,自己一时间成了全班的希望,可别飘了。
“来,高材生。”终于,那个刻薄的女人扭着腰肢进门,最后的称呼是故意挖苦。
当那张“历史”性的试题拍在程简桌前时,先是中规中矩地把姓名填上。
她能感受到周围炙热的目光,众目睽睽下,选择题几乎按秒计算,三秒划出一个答案,观战的人还没看清文字,她就已经翻页了。
等最后一题收尾,全程没有超过八分钟。
程简感叹道:“还是太慢了,得多做几套找找感觉。”
她说的实话,大家听来却像在故意炫耀,特别是数学老师本人,脸都黑了。
“写那么快,有用吗?还不是要看准确率。”老师抄起红笔,当众打分,想看她的笑话。
选择题全对。
判断题全对。
填空题全对……
清一色的对勾,就连最后的大题,也写出了两种不同解法。
她原本想扣卷面分,可惜字也漂亮,实在无从下手。
看着手中的试卷,简直没法挑剔,老师终于松口:“嗯,还行吧……刚才是我误会了,你别往心里去。”
真相得以大白,她也没什么可记仇的。
程简摆摆手:“您见识少,我能理解。”
毕竟魂穿这种事,说出去也没人会信。
“叮铃铃——”
下课铃响起,之前还高人一等的数学老师,立马像瘪了的柿子,随便找个借口匆匆离开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