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人在心里咒骂俞相,可不都是为他这个奸臣非要搞特殊引起的吗?
争吵之中,俞佟佟突然溜出了爹爹身边,她小小的个子不会引人注目,甚至窜到施大人面前还差点将他吓着。
不知道小崽子跟施大人说了什么,后者居然不再阻止给俞相设座。
这是众人都没有想到的!
三皇子的目光不禁落在俞佟佟身上,好奇她说了什么。
只可惜小崽子依旧躲着他。
这一插曲后,审案总算继续!
然而说到案子,叶大人跟施大人眼看着又吵起来。
叶大人说:“殷氏犯案人证物证俱在,她投毒杀死夫家十八口,按大梁律法处以极刑,此判无误。”
但是施大人却坚持称:“此案有诸多疑点,殷氏一个柔弱女子,她夫家还算殷实,有何理由要毒杀亲夫?”
“很简单,犯妇生性/淫/贱,她不甘于嫁的丈夫相貌丑陋,寂寞难耐,所以时常与人通奸。甚至跟家中小叔,还有镇上乡里十几口人都有染,怕丈夫发现就杀害了丈夫。随后被婆婆怀疑,便杀害婆家剩余十七口。”
叶大人跟施大人进入了激烈的讨论。
那堂下跪着的女子看似一动不动,好像他们争论的内容不是切乎自身。
可走近细听,便能听到她不住地在否认:“不是……不是……”
为什么不大声说呢?
旁人或许不懂,但是衙门里久经的人明白。经历过无数次堂审,或是威震或是恐吓将犯人反复逼至绝境,便会像这样麻木如草,连否认都不敢,她怕会挨打。
俞佟佟看着她这样可怜,忍不住凑近去嗅了嗅。
女子身上虽然有些狼狈,但是俞佟佟却没有闻到特别难忍的恶臭。
她不知道跟谁说,只能肯定地告给爹爹:“她没有害死人……”
真的!
可审案不是小崽子一句话就能定夺的,连三皇子都不行。
李稷看着那犯妇殷氏和怀中的孩子,似乎若有所思。
“根据此人的证词,她的丈夫是因病去世。而她腹中的孩子也是丈夫的遗腹子,但是由于后来被歹人掳走,等她回去时家中亲人早已全部亡故。”
“那根本是她的推脱之词,所谓掳走她的人根本查无此人。我想或许那就是她的奸夫,她逃走到奸夫处寻求庇护,后来更是丧心病狂回去毒杀夫家所有人。那孽种是她与奸夫的儿子,应当一同处死。”
“叶大人,稚子无辜!”
三皇子跟施大人都主张,那孩子是无辜的。但是叶大人却认为那是野种,本就不该降生,应当一同处死。
“叶大人,殷氏第一个报案,如果她是凶手却如此自投罗网吗?”
“也许是她想反其道而行之,洗脱自己的罪孽呢?”
“可从她身上并未搜到毒药,没有证明事发时她回了吴家,她出现在吴家时距离吴家人死亡已经过去两日了。”
“那就是她跟奸夫共谋。”
“叶大人!你不能先假定她有罪,从而各种证明她有罪!”
“施大人,殷氏平日作风轻浮我有证人,她与数十人有染,难道全镇上的人都撒谎吗?这有可能吗?”
叶大人虽然常常被人骂狗官,但是目前在公堂之上是他占上风。
许多看热闹的百姓也都渐渐说,犯妇确实淫/荡该死!罪大恶极!
“施大人,我不知你为何一口咬定是冤案,如今我有证据你没有,你再多说便是强词夺理,阻挠本官办案。”
随后叶大人又问三皇子:“三皇子,你认为如何?”
李稷看了一眼那妇人,她浑身血污,头发披散搅乱,几乎挡住了全脸。
她的身体开始发抖,抖如筛糠。从发间缝隙仔细去寻或许能寻着她的眸子,并不如她外表那样浑浊,却如明珠蒙尘毫无生气。
她在看着施大人,只看着他。
这个唯一能替自己伸冤的人,看着他落人下风……
渐渐,眸子里头唯一的光芒灭了。
没有证据证明自己无罪,无人替她作证。
即使陪审大人有替她沉冤昭雪的心,也无法的……
此案历时八个月,足以抹掉一个人所有求胜求生的心智。
“我也认为,此案还有蹊跷之处。”李稷道。
“三皇子,您别被这妇人做出的模样给骗了。下官审案无数,经手有大半数案件都是妇人所犯下的。她们惯会做出可怜模样博取同情,其实心如蛇蝎。
叶大人按自己的经验与审案习惯,实在认为此案证据确凿,无需再审。
就在他准备要判的时候,俞佟佟好想说话啊!
她忍不住啦!
“没……她没有害人!”奶声奶气的声音,带着怯生生。
跟这公堂之上的威严罪孽冷漠无力通通格格不入。
鼓起勇气说完话,她又躲到爹爹高大的身形背后去啦,只探头探脑支出两个小啾啾。
叶大人看在俞相面上,柔声道:“六小姐,此案复杂,你如何知道?这不是在玩过家家游戏,你暂时不能说话哦。”
她就是知道!她闻得出来!
可是没有人相信她,如果说出口别人只会更当她胡言乱语。
怎么办怎么办?小三藏要没有妈妈了!
小崽子不想要他变成孤儿!
她急得直跺脚,求助地望向爹爹。
她觉得爹爹说说话,一定能救的!因为爹爹很厉害!
她听不懂,叶叔叔在说些什么,但莫名就是觉得有点讨厌他了。
来之前在马车上很开心的,但是没想到,要面对的场景这样残忍。
眼圈说红就红,拿爹爹的袖口揉着。
不知道是不是有心灵感应,原本熟睡的小三藏突然哇哇大哭起来。
他没睁眼,是在做噩梦哭。
那女子拍拍孩子,轻轻哼着童谣哄着,仿佛只有此刻才是鲜活的。
她明明没哭,但是此画面却看的李稷与施大人心头一酸。
可断案不能只看恻隐之心,施大人之所以能断定此案有冤,是因为他曾私下询问过这妇人,那时她还能清晰陈述冤屈。
如今却已经痴痴不能言了!
可惜,他没能找到证据!
在公堂之上被叶大人问得哑口无言,可恶!
他恨自己的无力!一腔热血自以为有心报国,可两大奸臣就在眼前,还未正式在朝堂上与他们博弈,在自己擅长的公堂之辩上却连妇孺都保不住。
两大奸臣?
是的,一直没插言的俞相也被施大人记了一笔。
他知道他俩勾结的关系,认定俞相是来给叶大人撑腰的。
可惜了他与三皇子有心平反,正义难抒,遇到这两个小人阻……
“怎么不可能?”
哎,突然谁在说话?
施大人心头正愤愤不平,顺着声音看过去。
见俞相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不徐不疾地反问:“怎么就不可能,是全镇上的人都撒谎呢?我认为有可能!”
施大人跟三皇子:“???”他知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叶大人:“?!!”相爷,您反驳的……好像是我的观点啊!
谢谢能看到这里的大家哦,撒花接下来俞相日常开始做人啦相府越来越和谐美好了小崽子越来越讨人喜欢啦漂亮的男孩子越来越多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