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臣易让李妈拨打人民医院电话,并让女佣把毛毯上的血渍打扫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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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月福大命大,醒来的时候,脑袋疼得要命,正巧医生刚查房未离去,给她好好检查一番。
十八岁的女生哪有不爱美的,温月抽了抽鼻涕,嗓音带颤,“我不会有疤吧。”
医生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温文尔雅,细心安慰她。
过段时间自然就好了,不会留疤,需忌口。
醒来后半天内,房门有了响动。
温月半躺半坐在床上,低垂眉眼,心里一阵翻腾。
经过此事,实打实不愿意回到那个冷漠的家里。那里没有温情,只有痛苦和冷眼。
要不是什么席骁的未婚妻名号,自己早就搬出去居住,暑假打打工,提前享受社会人士的冷暖。
心里都拟好温臣易和陈乐元如何劝说自己原谅温晨,在自己受到来自温晨刁难时,总会强压在自己身上那些情同手足,一家人哪能成仇人的道德话。
人人都要自己温温柔柔,不要怨恨,事情过了就过了,还记在心里是自己的错。
温月心里哽着,更不愿面对温臣易和陈乐元。
可是没有他们,这住院费,和学费、生活费、住处,自己能去哪里。
清冽的雨后松柏,是年轻人喜爱的味道,不是温臣易这种半身躺进棺材里的人会喷的古龙水。
倒是在一个人身上闻到过,不过这人应该不会存在这里。
温月目光疑惑地抬起头,看到穿着休闲装的席骁随意坐在自己床边,侧着身子,目光静静地与自己对视。
心里的委屈,憔悴难看的模样,温月下意识抓住被子。
没有妆容修饰,脸色缺血发白发黄。温月抿着唇,遮住嘴上的死皮。
席骁呼吸粗重,身周泛着森森冷意,像是刚从鬼蜮里出来。
见她乖乖巧巧,不打算把这身的伤讲给自己听。
席骁胸口起伏大,抓住她的手,听到她惊吓往回抽,又死死摁在床上,“是陈乐元,还是温臣易。”
温月别过头,咬紧牙,是他前亲爱的未婚妻,温晨呀!
“你怎么知道我在医院里。”温月没有把握他能替自己出气,也知道自己比不上与他青梅竹马的温晨。
见她不愿意说,席骁也不会不知伤害她的人,定是温家人之一。
“你是我未婚妻,”席骁稳了稳呼吸,继续解释,“具呈在这家医院上班,看到你进了医院,所以告知我。”
见温月一副与自己冷冷淡淡,即使走在路上,温月都不会多看自己一眼的陌生人。
不知为何,席骁第一次感受到胸腔内传来阵阵疼痛,牙根酸得厉害,又气她又疼她。
“昨天早上跟我刚看完日出,现在就躺在病床上,你让我怎么说你的好。”
温月心里有怨气,听他还埋怨自己,就把怨恨带到他身上,“那就赶紧跟我解除什么莫名其妙的婚约,害我被人欺负这么长时间。你当我真的稀罕什么有钱人的社会啊,我就是一乡下丫头,不入流,也不想入你们的流派。”
温月一阵脾气噼里啪啦发完后,看着大自己四岁的男人阴沉着脸,拉不下脸道歉,鼓起腮帮子看向其他地方。
“温月,”席骁沉沉一声低唤。
温月还是不肯理他。
直到指尖传来钻心疼痛,温月才发狂挣扎。
抚摸手指上的咬痕,抬头看到席骁笑得痞里痞气,嘴唇泛着水光潋滟,好似诱人的水樱桃。
“我想回龙玉镇。”温月吸了吸鼻子,眼泪大颗大颗掉在棉被上,不知是手指疼痛,还是心里难受。
每年最不喜欢的,就是来临城的日子。爷爷告诉过自己,不能让一些事牵绊住自己,有时候情感,能抛弃的就抛弃。
就算喜欢席骁张扬,那副好看的皮囊,比常人高贵的身世。
可是喜欢,就算是暗恋,都应该是甜甜的。
让自己感到痛苦的情感,要赶紧抛弃,不值得,喜欢是让自己开心,不是让自己难受的。
成为席骁未婚妻,温月不清高,那时候确实欣喜如狂,谁不愿意当小说中的女主角。
可是她又难受席骁与温晨的关系。
也难受打破自己安排好的平稳生活。
对于席骁,温晨和温月都是一样。
今天和这个看看日出,明天也可以和那个看看日出。
室内冷得就像席骁的脸,不知是因他还是因为医院阴森。
温月感觉骨头缝里,都在冒出寒气,令她不安、不知所措。
僵局还在继续,席骁与温月各看他处,各想各的。
直到门口传来医生与温臣易对话声音。
问温月的病情,醒来后是否还记得出事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