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君子端方的男人,并未立即推开女人。
认定他对自己并非毫无感觉,慕烟一咬牙,撬开了他的唇。
明桦反应过来,扣住她双肩,将她推开,“你在作甚?!”
脸已丢尽,大有破釜沉舟之势。慕烟歪头娇笑,带着决然的勇气,“我在以身相许。”
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明桦在短暂错愕后,收回视线,“我们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慕烟逼问。
明桦反问:“我们哪里合适?单单一个家世,就阻断了你我之间的可能。”
“那你为何没坚持送我离开?”
“我”
此刻,慕烟可以确定,他对她并非毫无感觉。
气氛僵持,谁也没有再说下去。
夕阳斜照,张大婶的声音自支窗传来,“明先生,我家男人烧了酒,一会儿过来尝尝啊?”
明桦蹙眉,刚要拒绝,被慕烟抢了先。慕烟走到支撑前,莞尔道:“多谢大婶,我家先生夜里还要教我练字,不去您家讨酒了。”
话落,身后传来脚步声。待她回头,只见明桦气汹汹关上窗子,“刚刚说的什么话?名节不要了?”
被他一凶,慕烟委屈上涌,“自我打算以身相许,就没在乎过名节!”
“你!”明桦拿她没办法,背过身去,“我贫困潦倒,不能给你养尊处优的生活,我”
慕烟忽然在身后拥住他,脸贴在他背上,“我跟你在一起,不为别的。”
明桦的心狠狠跳了一下,他垂下肩膀,盯着粗劣的地面,“那为了什么?”
“明桦,我喜欢你。”慕烟闭上眼,收紧缠绕在他腰上的手臂,“从你救我那天起,我就喜欢你。”
那天,绝望源源涌来,是他带着光芒,将她带出万丈深渊,那双干燥的手,给了她温暖。
得不到男人的回答,慕烟心里不踏实,“明桦,我都做到这份儿上了,你还要犹豫?”
周遭静止,唯有窗外的蝉声扰人。
慕烟慢慢垂下手臂,向后退了半步,哽咽道:“抱歉,打扰了你的静修。”
说完,扭头向外走。她不需要他的怜悯,她想要的,是他的爱。
行走门口,她深吸口气,失望地迈出门槛。
孤身一人能去哪里?可她就是不想留在屋里。
突然,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明桦追出来,抱住了她。
慕烟睫毛一颤,被明桦扳过身子。
男人凝睇她的双眼,一字一顿道:“慕烟,跟了我就不要后悔。”
刚刚死寂的心转而复燃,慕烟心里雀跃,坚定道:“君不离,我不弃,嫁你为妻,我绝不后悔!”
可能是高兴过了头,没有注意到言辞有误。
明桦挑眉,冰冷的目光泛起一丝笑,“我说过要娶你?”
慕烟抿唇,脸颊爬上红晕。
姑娘家不禁逗,明桦叹口气,轻轻拥住她,“慕烟,我这人没什么本事,但我可以向你保证,婚后,你不会受半点委屈,我会尽我所能,给予你最好的生活。”
有这句话就够了。
慕烟紧紧抱住他,她所求不多,夫妻恩爱足矣。
他们成亲后,明桦在城中开了一间私塾。因明桦学问高,深得学生和各户家主敬佩,很快声名鹊起,夫妻俩的日子越过越殷实。
不久后,他们生下了掌珠。
在掌珠七岁那年,一家人去往皇城认亲,却在中途遭遇劫匪,险些家破人亡。夫妻彼此错过了九载。
他们重逢时,明桦已成了杜忘。
慕烟一直陪在他身边,陪他拾回记忆。
他们的爱,错过九载,却从未消失。当记忆恢复,爱的浪潮恰如开闸的洪水涌来,填补了那些年的空缺。
有情人,终成眷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