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人马远去掌珠抹把脸,看向春兰和刘婶,“咱们回去吧。”
她们是从北城门进城的。想要回到小舍,还需再次穿梭闹市。春兰许久没有回城过很想去陈记雅肆打包几样菜品便道:“刘婶陪小姐先回我去买点小吃稍晚再回。”
刘婶忙道:“你一个小姑娘不方便还是我去吧。”
春兰摆手“我对京城的大街小巷了如指掌,不会走丢的。”
“论起这个我比你熟多了。”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争个没完。
掌珠因赶制棉夹袄熬了三宿不眠不休加之担忧父亲,这会儿困顿至极。朝她二人摆摆手“别争了,你们一起去吧我自个儿回去。”
两人知道小姐身边有暗卫不会有危险,于是结伴去往陈记雅肆。
掌珠一个人走在喧闹的街头。回想那夜萧砚夕将她扛进屋子让人带走其余人,等后半夜,春兰她们回来,说季六小姐被太子带回京城了。
自那日起,两人还未见过面。今儿该探望探望她。可想到自己的身份不便出现在京城,于是作罢了。
可冤家路窄,正当掌珠停在一个摊位前挑选玉饰时,身后传来一道讥嘲的声音
“呦,我当这是谁呢,原来是你啊。”
掌珠扭头看向对方,拢起黛眉。
方小鸢抱臂站在马匹前,一脸不屑,“杜大人跟太子保证,在京城再也看不见明掌珠。我今儿是瞧见鬼了?”
掌珠不理会,提步要走,被对方拦下。
方小鸢攥住掌珠手臂,“你父女出尔反尔,该不该挨罚?”
掌珠不耐道:“放手。”
真当自己是凤凰了?方小鸢不屑道:“一个被圣上丢弃的破篓筐,傲气什么?”
圣上至今听起来有些陌生,掌珠掐她手背,“你松手。”
看着自己泛红的手背,方小鸢一把拽住掌珠头发,“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敢对本小姐动粗,活腻歪了?!”
如今,杜忘不在城中,想欺负她,根本没有后顾之忧。方小鸢忍了许久,今儿终于逮到机会。
路人指指点点,无人敢上前帮忙。
掌珠一脚踢在对方小腿上,“松开!”
方小鸢吃疼,抬手落下一巴掌。
“住手!”一男人突然出现,扼住她手腕。
对方看上去像是扈从。方小鸢怒道:“放肆!”
男人面无表情,掐开她拽着掌珠头发的手,扭头问道:“小姐可要报复回去?”
掌珠摇摇头,懒得跟泼妇计较,“算了。”
男人丢开方小鸢的手,警告道:“再有下次,有你好看!”
说完,没入人群中,消失了身影。
方小鸢被强大气势阵住,顿觉失了颜面。堂堂国公府小姐,竟被一个下人当街呵斥。
因对方力量惊人,不是她能对付的。后悔自己出门没带随从,白白浪费了机会。
她狠狠剜了掌珠一眼,高傲地扬起下巴,“狐媚子。”
说完,趾高气扬地乘马离去。
掌珠面露愠色,越发瞧不惯方家姐妹。自始至终,她都没有招惹过对方。对方却不分青红皂白,处处针对她。
真要计较起来,未必吃亏,可温吞如她,不想惹事。
回到小舍,掌珠倒头就睡。梦境混乱,翊坤宫内火势凶猛,哭声凄楚,尖叫连连。
她猛然惊醒,大口大口喘息,额头全是薄汗。
“叩叩叩!”
大力的叩门声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门外,暗卫大声道:“小姐,刘婶和春兰出事了!”
掌珠懵了一下,匆忙跳下床,大步拉开门,刚要问是怎么回事,见院外马车前,陈漾横抱一身血污的春兰走来。而他身后的刘婶,被一名郎中打扮的老者搀扶着,一瘸一拐,表情痛苦不堪。
掌珠跑过去,焦急地问:“怎么回事?”
陈漾瞥她一眼,“进屋说。”
几人走进屋子。陈漾将春兰平放在榻上,让郎中上前把脉,自己来到刘婶面前,“刚刚您喊疼,这会儿该适应了,再不正骨,这只脚就保不住了。”
掌珠扶刘婶坐在椅子上。陈漾撩袍蹲下,两手分别握住刘婶的小腿和脚,检查片刻,咔咔几下正骨操作,动作干净利索。
刘婶疼晕过去。
掌珠眉眼氤出担忧,让人抬刘婶进了里屋。
陈漾垂下手,掩住被鞭子抽红的手掌,“方家大小姐与你的恩怨,牵扯到了你们仆人。”
一句话,道破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