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接触那刻，余菀的头皮要炸裂，可她还是在奋力反抗。连奕到底是被她这举动惹恼了，紧攥她双肩，压着火警告道:“你最好识趣些！”

余菀慌着神摇头，含泪道:“婢子实在是个不中用的蠢笨之人，郎君开恩吧。灵州城内，或是……”她紧张过度，以致气息不顺，却不敢耽搁，迅速喘了口气继续道，“或是整个大绥朝多的是爱慕郎君的女子，还望郎君给她们用武之地。”

听罢此言，连奕眸中似是要蹿出实质性的火焰来，却没有再废话！

余菀如何不情愿也无济于事，只能痛苦地承受着他的动作，她整个人像是放在砧板上的鱼肉，被持刀人轻轻松松地宰割。

无可奈何之际，唯有不自控地流泪，偏是还能发出磕磕巴巴的“我……不……愿”“你……无……耻”等话。

被一个小婢女嫌弃，连奕的心火烧得就更旺了。他回想近来他顺着她的举动有多么可笑——捧一个小婢女在手心里却被她践踏心意，他这不是自降身份找罪受吗？

思及至此，他越发觉着得好好整治她一番。

遂一改方才的温柔小意，用力作弄起她来了。

余菀呜呜咽咽，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他更轻蔑地道：“不管你愿不愿，你都该知道，我要一个小婢女，容不得你来拒绝。反而是你这么一个低贱之人能有这番造化，是上辈子的福气。你且记下，我的宠幸，是你的荣幸！”

檐下灯笼被晚风吹得飘摇，编织的光亮起起伏伏，地上草虫不住地嘶叫，吵得天上弦月缩进了流云之中。

二更天时，屋里的动静止了。

连奕下了床，自行穿好衣物，临去时，回眸看向榻上之人，她正伏在被衾上闭目喘息。

就算他看了那些书，可到底是头一次与人做这事，是以其中许多门道不大熟悉，此时她如此难受，想来是折腾她太过了吧。可转而一想，就算折腾死她，那也是她的福气才对。

头一次。

连奕咋摸了一下这三个字，就对以前那些年的克情克性生出些悔意来。好容易他想要女人了，那个女人却矫情得不行，既然她这么不识趣，日后他寻旁的女子来才省心。

他唇畔透出个诡异的笑，倒是极有兴趣看看他有了旁的女子后，她后悔的样子了。

推门出去，廊下守着的李述打了个激灵，摩挲了把脸让自己保持清醒，上前给他家郎君整了整衣袍，又转身提了风灯，看他家郎君站在廊下不动，便不大确定地询问：“郎君可是要回房？”

连奕没说话，迈开长腿就下台阶，经过绣球花旁站着的小曲小令时，他驻了足。

小曲小令忙垂首，等待着他的示下。

李述不明不白地提着风灯追上去，又不明不白地提着风灯站住，和小曲小令一样，静待他家郎君的示下。

也不知过了多久方，几人终于听到沉冷的吩咐：“让膳房做些滋补的膳食，每餐务必盯着她吃下，免得下次还是硌手得紧！”

这话明显是对小曲小令说的。她二人忙应下，直到脚步声远去，她们僵着的头皮依然不敢放松。才刚她们站得略远，可依然听到屋中的动静了，也不知这会儿余娘子怎么样了。

小曲让小令去膳房传话，顺道把药端过来，而她则拔腿往屋内奔去。

屋中依然晦暗，与此前不同的是，地上有随意丢下的中单，褥铺凌乱不堪，榻上的人身上尽时青青紫紫，看上去十分虚弱。

余菀不想被人看到这糟糕透顶的场景，想要缩进被中，可她才一撑起身，酸痛直往脑门上钻，不可控地栽了下去。

“娘子——”

小曲惊呼着上前去，看她死命揪着被子一角，便体贴地帮她去抻被子，却不期然发现了被衾上有殷红的东西，细看才反应过来那是血。

今日余娘子又见了红……小曲耳中再度响起方才在屋外听到里头的压抑声音，忙屏着呼吸给她轻手轻脚盖好被子。

余菀拼力一缩，将头塞进了被中。

小曲又急了:“娘子别蒙头啊，这样子会憋坏的。”边说边去拉被子，那被中人却轻轻颤抖，伴着抽噎，竟是哭了。

小曲以为她是疼得受不了，斟酌了一下，安慰道：“郎君心疼娘子，方才说要膳房做滋补的膳食给娘子吃，稍后娘子用一些，想来身上会好些。”

余菀听到有关连奕的事就恶心，本来胸腹之间就难受，此刻就干呕起来了。

小曲忙把痰盂端过来，又扶她起身，轻轻拍着她后背，又给她喂水漱口，待她平静下来，小令就端了粥和药进来了。

余菀勉强喝了两口粥，之后实在发怵喝那苦药汤子，即便爱惜自身，这时却也不想进补，任是小曲小令如何苦口婆心地相劝她均是拒绝。

大约是小令心中一向看不惯余菀，又或许是她嘴上不严，费劲口舌也不见余菀吃药，竟脱口说出了这不是什么补药，而是避子汤。

小曲惊诧于她的嘴快，正要找借口安慰余菀之际，却见余菀像是转了性子似的，抬手接过了碗，仰脖咕嘟咕嘟就把药灌入口中，这次竟连沉底的药渣都喝了个干净，还抿了两下唇，那唇畔沾着的药痕就不见了，一点儿都没浪费。

小曲小令没多说话，换了干净褥铺，又给余菀小心擦洗了一番。待放了帷幔要去再灭几支烛火时，忽听得榻上的人问：“有麻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