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蔺棠溪语气冷淡,忍无可忍的打断他。
真的是男朋友的声音!卿潭悬着的心顿时落回原地,听话地闭了嘴。
“卿潭,我回到了2010年。”蔺棠溪没有废话,直接进入主题。
“哦。”卿潭干巴巴应了声。
“你一点都不惊讶?”蔺棠溪问,“发生了什么?”
“我、刚才、见到你了。”卿潭断断续续告诉他,“17岁的你。”
时间追溯到半个小时之前。
卿潭送走蔺棠溪,有点犯困,就直接趴在沙发上睡觉。
迷迷糊糊睡了一小会儿,他听到电子门锁响起提示音,“正在识别,请稍后。”
大清早的,谁啊?
难道是送报纸的?
算算日子,这个月的小黄报确实应该发售了。那个送报纸的很有规矩,每次把报纸放进外面的邮筒里,从来不送进屋,更不会敲门。
那还能是谁?
卿潭半梦半醒间,迷迷糊糊想着,耳边又响起智能锁的提示音。
“识别成功,蔺棠溪先生,欢迎回家。”
哦,原来是男朋友回家了。
今天系统识别有点漫长,AI系统坏掉了吧,得重新检修一下。
“怎么又回来了?”卿潭蹭了蹭自己胳膊,嗓音带着睡意,低沉而慵懒,“忘记带东西?还是改变主意了?”
最好是改变主意,留在家里陪自己一整天。
门外的人——17岁的小棠溪没有吭声,被眼前的画面刺激到了。
他今早像往常一样,六点半起床晨跑。跑完一个小时,身体突然一轻,睁开眼就来到这里。
然后,他捡到一张皱巴巴的八卦小报,报纸上说自己家里破产了,他负债几十个亿。为了还债,被卿潭包养了五六年。
小棠溪当然不信,怀揣着一丝丝侥幸,误打误撞闯进卿潭家。通过指纹锁验证,小心翼翼推开门,然后被眼前的画面刺激到了。
房间里面非常宽敞,却有些凌乱。正对门口的位置摆了一张布艺沙发,又大又软,上面趴着个高高大大的男人,薄薄的毯子只盖住腰部以下的位置,露出遍布着抓痕的背脊。
他枕着自己胳膊,没有抬头,腰背肌肉线条匀称紧实如雕塑般完美,上面错综的血痕仿佛勋章,惹人注目。
男人手腕上带着一个类似手表的白色手环,表面漆黑,也不知道用来做什么的。小棠溪看到男人的侧脸,俊朗英气,跟自己认识的那个红毛校霸一模一样。
卿潭等了两分钟,没听见声音,觉得挺疑惑。男朋友虽然把他当床上用品,但默认开启语音陪聊服务。
蔺先生话不多,可每次卿潭说话,他总会象征性回应一两声。偶尔被弄得舒服了,连卿潭的骚话也照单全收。
怎么突然哑巴了?
卿潭摆脱睡意,强撑着睁开眼,朝门口瞧过去。
然后——
他瞬间瞪大眼睛,彻底吓醒了。
“你…你…蔺棠溪吗?”语气充满了不确定。
小号蔺棠溪听到他叫自己名字,眼睫颤了两下,怯怯地答应了声。
我艹,真他妈是蔺棠溪,连声音都特别耳熟!
谁能站出来解释一下,为什么宝贝男朋友看起来,好像重新回到了十七岁?
他上上下下打量蔺棠溪,决定换个严谨的说法,把‘好像’去掉。
蔺棠溪重新回到了十七岁!
卿潭睡不着了,裹着毯子从沙发上坐起来,决定抽根烟冷静一下。
他从沙发缝里摸出藏起来的烟盒,点了三次才点燃,目光涣散的叼在嘴里。
蔺棠溪闻到烟味,捂住嘴,悄悄退后了半步。
但卿潭没注意,他脑子里太乱了,根本没工夫注意。
顺顺利利抽完一根烟,没有受到任何干扰。
卿潭扭头看看门边,白白净净的小少年还在。满脸慌乱眼睫轻颤,手足无措的模样,像一只等待领养的乖巧小猫咪。
直到此刻,卿潭才确认,这只小号蔺棠溪真的不是他同床共枕五年的那位。
如果他家宝贝男朋友撞见自己在家里抽烟,八成会抢过打火机,一把火焚了卿潭,然后把骨灰塞进烟卷里扬了。
我男朋友返老还童了。
卿潭脑子里浮现这句话,又觉得不太对。
十年前,蔺棠溪还不是自己的男朋友。
他只能远远看着偷偷惦记。偶尔借着打架的名义,制造一些身体接触。心里像疯了一样开心,变态又猥琐,却总控制不住蓬勃的渴望。
卿潭追忆十年前的旧事,默默修正自己的想法。
——我的神明回来了。
回到他还不需要踏遍荆棘的年纪。
“咳、咳…”白白净净的小孩捂住嘴咳嗽两声,拉回卿潭注意力。
见他呛得脸都红了,卿潭立刻打开室内通风系统,把烟味尽快散去。
卿潭恍恍惚惚安顿好小棠溪,让一身冷汗的小少年去客房洗澡。
趁着小棠溪洗澡的空档,卿潭匆忙回到卧室穿衣服,恰好接通男朋友的通信,原原本本告诉他整件事。
听完卿潭的讲述,蔺棠溪也没有多惊讶。
他意识到自己重回十年前,便猜测这个时代的蔺棠溪去了哪里。
原来是相互交换了。
总之,活着就行。
卿潭问他,“宝贝,现在该怎么办?”
“不怎么办。”
“欸?难道你什么都不打算做吗?”卿潭有些意外。
十年前那会儿,蔺棠溪没有被后妈逼着留学,蔺向东还没破产,更没有丢给他一大笔债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