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想来也是好笑,母亲和父亲的婚姻好歹维持了七八年才出现的变故,而她,精心挑选后,又尽心维护的婚姻,不过半年而已,还没有撑过一年,就已经陷入危局。
舒念忽然觉得委屈,自从结婚后,她修身养性,竭力去扮演好一个妻子的角色,为何会落得如此结局?
她不过是想要一个安稳的家,想要一个真心待她的丈夫,她已经将自己藏好,为什么还是不能如愿?
青城偌大,她却没有一个可以去的地方。
走路太多,又穿着带跟的皮鞋,磨得脚疼,累得腿疼,却不能回家。
那个称之为家的地方,不过只剩一个空荡荡的房子,也许很早之前,就只有她一人视其为家,对于钱家义来说,不过是一个束缚他寻找真爱的牢笼,里面有他不喜欢的人,待着如同煎熬。
钱家义就已经心不在此了,既然如此,何必强行将他的人困于身旁呢?也罢,她并不愿做那个强人所难的人。
更何况,钱家义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他心中想要护着的人,从来不是她,而是宁许巧。
只是,为什么会是她呢?为什么会是宁许巧?
心里刚冒出这个念头,舒念又觉得自己真是蠢得无比,就应该是宁许巧啊,放眼望去,谁人及她的美貌自信又不乏娇俏野性,现在回想起来,当日钱家义第一次见宁许巧,就应惊为天人,他毫不掩饰对她美貌的赞叹,眼神追随着她许久,只是那时的舒念并未留意,还是苏灵韵提醒,她观察了一会儿后才发现,只是彼时她将其归结为寻常男子见到宁许巧的正常反应,并未做他想,现在看来,苗头早已显现,不过是被她忽略了而已。
女人若失了爱情,失了婚姻,不过是换一种生活方式,可是加上朋友的双重背叛,舒念觉得自己大伤元气,难以复原。
不知第几根烟被熄灭,江潮生将已经空了的烟盒捏紧,抬手丢到后排座位上,长呼一口气,心中抑抑。
车窗被敲响,江潮生看去,竟然是袁少文,看见他后立马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江潮生铁青着脸盯着他,袁少文不躲不闪,站得笔直,目视前方。
江潮生抬手向一旁点了点,袁少文就跟没看见似的,不肯离开,继续站着,像是无声抗议。
江潮生只得下车,没好气地抬脚便要踹,袁少文身形几乎未动,只单腿抬起,灵活地向后退了一步,成功躲开这波攻击,随后又站回原位,昂首道:“督军大人,胥城的电报催了三遍了,您好歹给个信儿,别难为小的行吗?司令电话都打到您家宅了,再不回信,我没法交差了!”
江潮生上下打量他,笑骂道:“还敢躲?”
袁少文这才悄悄扭头,偷偷瞄他,迅速又转回去,维持刚才的姿势:“我说老大,舒老师一时半会跑不了,此事不必着急,也急不得,可司令那边,再不回信就要枪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