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念虽然平时话不多,两人相处时多半沉默居多,可是钱家义要是说了些什么,她多少也会给点回应,无论长短,今天却出奇的安静,钱家义絮絮说了半晌,未闻得只言片语,才意识到她的异常,便问了一句:“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还是最近有点累?”
舒念摇头:“没有。”
话虽是这么说,但她沉着的一张脸色钱家义还是能看得出来,转念一想,又问:“是不是今日的行程太突然,你不高兴了?”
舒念决定还是说出口:“我只是,不太喜欢这个江潮生。”
钱家义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甚少听到舒念有对旁人的评价,即便说起来,也都是语言极为厚道,算起来她前后见江潮生也不过几面而已,能有这种评价,不禁觉得很是奇怪。
“何出此言?”
舒念在心中衡量一番后,终究决定放弃告诉他那些细枝末节,只说了句:“就是觉得他有些难以看透。”
钱家义又看了一眼她的脸色,确定了下,才道:“他这种身份和地位,到如今的权势,自然行事说话不能太过简单,免得有心人钻了空子。你平日甚少与他们打交道,只在学校教书,自然想不到这些。”
舒念瞥了他一眼,话虽寻常,她却从中听出一丝不以为意,也许在钱家义眼中,自己就是个呆头笨脑又无甚脾气的内宅女子,也不指望她能有何高强见地。
舒念咬了咬唇,心中越发不快,索性不再开口。
钱家义甚至都没有问问,舒念究竟为何会对江潮生做出如此判语,以她平日的为人,向来不爱道人长短的性格,难道不该好奇一下她言语的依据吗?
舒念心沉得更深,左手搭至右手腕处,整个人如同千年石雕,岿然无言。
钱家义不知道在盘算什么,没一会儿功夫,又让司机老赖将车开到百货商场,舒念扭头望他,无声地问询。
钱家义解释道:“我将家里老宅的几个有年头的摆件带上,当做要送他的礼,他这种身家的人,送礼太轻就是失礼。但是又一想,他毕竟在国外留过学,看他平时穿着打扮也都是西洋做派,送的这些贵重上固然够了,可又不够新潮,所以再去挑选几样,反正时间还来得及,正好你在,也可以参谋一下。”
舒念扭回头,颇有些赌气道:“我的眼光你向来不怎么欣赏,让我来参谋,不合适吧?”
钱家义讪笑:“这是哪里的话。”
舒念又回望着他:“不是吗?我的衣着打扮你向来不怎么喜欢。”
钱家义有点尴尬:“我也只是想你在上课之余可以穿的颜色明艳一点,没有不喜欢的意思。”
舒念望了望他,不置可否。
“这话也不是我说的,可是江潮生亲口说过的,上次他来过咱家,回头就跟我说,咱家里布置得很有格调,品位很高,让人很舒服,还说,他以后要是成了家,也得把家里布置成咱家的样式,住着心里畅快。”怕舒念误会,不相信自己,钱家义细细解释着。
舒念闻言依旧侧着脸望着车窗外,车子恰好停在百货商场门口,她眉心跳了跳,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打开车门:“走吧。”
钱家义面露喜色:“辛苦你了!江潮生是我近期重中之重要结交的人,如何摘选,你就多多费心吧!”
舒念扯了扯嘴角,算是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