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在湛蓝空旷的天空升上了更高的位置 阳光更暖了几分,柔柔的打在沈疏雨半侧脸颊。
她长睫轻垂,一瞳温柔。
水葱似的手指来来回回敲击着手机屏幕上的键盘。
一句不算长的句子被沈疏雨删删改改 几经斟酌。
沈疏雨从来没有这般小心翼翼过。
她看着屏幕上自己打好的话 觉得自己用词语气都没有什么不妥 又看了一遍才点了发送:
可这条消息 却如同被抛入深海的石头,一去没了回音。
墙上时钟里的秒针默默的转动着 细小的机械声在沈疏雨心上来回折磨。
沈疏雨抬头看了眼时钟 雕刻着繁琐花纹的金色时针卡在了罗马数字八上。
已经是第一节课上课的时间了。
今天的第一节课是数学课 老头刚在讲台上站定,教室里格外安静,虞默放在桌洞里的手机就震了起来。
魏籁像只被打捞上来的鲤鱼,身上猛的一抖。
她惊愕的看着忘记把手机调成静音的虞默,却看到虞默坐得笔挺,不动声色把手伸进桌洞 盲把手机调成了静音。
虞默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极其隐蔽 不会被人发现。
可这声短促的震动还是被老头尚且敏锐的耳朵捕捉到了。
不愧是虞默的一生之敌 老头的目光迅速锁定了虞默所处的后排 一脸严肃的问道:“是后面哪位同学的手机?”
明明不是魏籁做的,可她还是心虚 头低的就要埋进书里去了 “这个张文民怎么耳朵还没有背!”
“那位同学,你在干什么?”被直呼其名的老头看着魏籁,问道。
魏籁舔舐了一下自己的嘴唇 看着空荡荡的作业本,胡扯道:“我在思考老师上节课留的这个题。”
张文民点了点头,笑道:“那正好我这节课开始就要讲这个题,你既然做了,就上来展示一下吧。”
“……”
魏籁迟缓的拿着自己的作业本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她的作业本可是空的啊!
比自己的脸都干净啊!
这上去展示的可不是她空白的作业本,而是她这个空白的脑子啊!
虞默瞥了一眼故意拖时间的魏籁,趁着张文民低头喝水,迅速把自己的作业本丢到了魏籁的桌子上:“拿去。”
魏籁看着虞默摊开的作业本,上面仔仔细细的写着昨天张文民布置的作业。
魏籁很是感动,捏着虞默的本子,一双眼睛大大的闪着四个字:“姐妹,感谢!”
虞默扬了一下自己的下巴,示意魏籁快去。
就这样虞默书写工整的作业被投映在了大屏幕上,上面包括昨天张文民故意出的一个难题在内,她都标准的解了出来。
张文民站到了魏籁身边,低头翻看了几页投影仪上虞默的作业。
两人相视一笑,张文民心里了然,把目光投向了后排的那个新转学来的小姑娘身上。
而此时,虞默正低着头,查看着刚才收到的消息。
一看到沈疏雨三个字,虞默的眉头就忍不住皱了起来。
这几天凡是跟沈疏雨沾上边的,就免不了一顿麻烦。
虞默充满戾气的回道:
沈疏雨此时正站在窗前视线无所目的的眺望着。
白色绸缎睡裙轻掩一双长腿,曲线流畅,不赢一丝赘肉。
她轻靠在窗前,弱柳扶风,娇美不减病气。
虞默发来的消息打破了这仿佛画境般的宁静,长长的震动声响起。
沈疏雨低头看着虞默的名字从屏幕上跳了出来,方才还病恹恹的眼睛一下来了精神。
沈疏雨看着虞默发的这条消息,心上一坠,
虞默手机一亮,她看着沈疏雨发来的这条消息,无奈的笑了。
都跟她说了自己在上课了,还发消息来?
虞默敲得屏幕直响,生硬的回了沈疏雨两个字:
沈疏雨看着这两个字,只觉得视线里虞默头像上的那团黑愈发的大。
尽管阳光暖意融融,沈疏雨心上仍旧泛着寒气。
她的虞默就这样不愿意跟自己多说几句。
可这又能怪谁呢,还不是你自己把她弄丢了。
沈疏雨长睫轻垂,带几分落寞,道:
虞默看了眼沈疏雨的消息,就真的把对话框退了出去,手机放到了一旁。
她有些烦躁。
沈疏雨为什么会跟自己说抱歉后问自己有没有事。
又为什么会在结束语前加一句她放心了。
上一世她什么时候关心过自己,又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
这两句,哪一句都不应是从她沈疏雨之口出现的。
就在这时,虞默的手机又亮了起来。
依旧是沈疏雨那一丛粉白的蔷薇花:
虞默眉头一皱,沈疏雨这是想做什么?
她向来清冷高傲,还会有事情拜托自己帮她的忙?怕不是生病病糊涂了。
虞默直白又嘲讽的拒绝道:
即使沈疏雨已经预料到虞默会是这样的态度,但当她真的看着虞默这句满是刺的话,无力感还是从四面八方袭来,将她紧紧的包裹起来。
下城区,下城区,下城区……
沈霖说,虞默也再说。
所有人都在跟她说着上城区跟下城区之间天堑隔阂。
沈疏雨第一次厌恶起自己上城人所谓高贵的身份。
她大病未愈,喉咙撕裂般的疼,心口都在翻搅。
恍惚间,她只觉得虞默就站在那道天堑的对面,正离自己越来越远。
沈疏雨看着虞默的黑猫头像,心中的不甘拉住了她。
她是高高在上的沈家大小姐如何,她从没有跟人这般低头纠缠过又如何。
如果她不主动的话,她跟虞默之间的天堑就真的没有办法填平了。
第一步纵然艰辛,但也要走下去。
然后才能一步一步,走回她身边,跟她重新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