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分钟后,警车来了。
人员疏离,拉警戒线,段文宣跟宗承首先被带去了警局,最后笔录什么,乱七八糟能说的段文宣都说了。
本来段文宣没把那只猫当回事,以为是谁家养的猫误闯进来了。但哪只猫当头砸到奇行种身上一点事没有的,事后没被吓跑,又能准确安静的找到他。
可一要把猫的诡异说出来,段文宣就仿佛看到一双碧油油的眼睛,瘆得慌,瘆的他不敢开口。
一直折腾到凌晨,眼睛通红全是血丝。
最后警察告诉段文宣,那个女人不是奇行种,别瞎想。她只是得了一种怪病,刚刚从医院跑出来。
这下好了,本来在医院还能拯救拯救,现在直接放弃治疗,已经击毙了。
段文宣被告知不要乱说话,扰乱社会治安,散播不安流言,顺带让他签署了几分协议。浑浑噩噩,反正指哪儿,段文宣就签哪儿了。
凌晨。
小区重新恢复了往常,虽然因为昨晚的事,小区闹出了不少动静,但警察已经连夜在小区进行了辟谣,全市的精神病医院也加强了控制,并且承诺对小区进行警察巡逻式保护。
所以现在…已经没事了。
段文宣打开门的时候还有点怕,不过真打开进去了,他就发现里面真已经没什么了。警察叔叔很贴心,屋子里的东西都给他恢复了原样,就是砸碎的东西也都顺带帮他清扫掉了,还买了新的,甚至连卧室地板都给他撬了换了新的。
这这……
“换掉的那些可能沾染到了那个东西,他们要带回去检查。”宗承一针见血。
段文宣反而松了口气。
彻底松气的段文宣忽然坐正身体,然后把白猫小心翼翼放到床上,又看了眼宗承。
它怎么办?
宗承皱着眉,“它好像要跟着你,先带着吧。我们都很累了,现在想什么都想不通,如果真的有什么不对,说不定它还有点用。”
段文宣叹了口气,其实他也是这么想的。
当下也没什么说话的心思了,宗承看了眼白猫,头昏脑涨也回家去了。
他俩是邻居。
幼儿园的时候,两家就近。后来更是一起拆迁,分了房子跟门面。再后来,俩家又是一起搬去的新房。
不过世事无常,段文宣老爸老妈在他高中的时候旅游被一辆货车撞死了,段文宣侥幸活命。货车司机属于本市一家大型物流配送公司的员工,当日是疲劳驾驶。
对方公司也没推卸责任,按照最高标准的两倍直接赔付,甚至给段文宣出资了整个大学费用,到现在每年段文宣爸妈的祭日,那家公司还都配送一束鲜花去公墓那儿。
真就是…事儿做的无懈可击,段文宣那点恨也都渐渐提不起来了。
房子拆迁加上后面的赔偿,段文宣的财富直接累加到后半辈子不要浪,完全可以安稳度日。毕竟那会儿他高三了,已经成年,也不需要亲戚介入弄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代管财务。
大学毕业后,段文宣的其中一套门面自己开了家百货店,一套房子自住,其他都租了出去。每个月的收租加上百货店盈利,净收入两三万,日子过的潇洒,也就从来没去找工作上过班。
至于宗承,他家爸妈倒是没出什么事。就是拆迁后,他爸妈本来卖臭豆腐炸串的小摊生意不知道怎么越做越好,后来开了店面,之后接二连三开,一跃成为餐饮界说的出来的人物。
一直到他大学,他爸成功出轨年轻毕业大学生,他妈竟然也被一个小奶狗哄的面红耳赤。那接下来就简单了,双方商谈离婚,财产分割,最后和平分手。
你好我好大家好,民政局门口握个手。你找你的毕业青春大学生,我找我的活力小奶狗。
至于宗承得到了啥,他获得了一套房子,外加现金二十万,算是他爹妈打发他的自立费,反正他也成年了。
宗承后来学的建筑设计学,现在好赖也是年收入近百万的高薪人才,再次证明脑子好用是真的好。
这些其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段文宣一觉睡到下午一点多,饿着肚子醒来的。
眼睛一睁,那只白猫安静的盘着睡在他枕头旁边。没有猫的‘呼呼呼’声,安静的像一只死猫。
段文宣也不管它,去厨房拿了点土司叼在嘴里吃。
回到卧室,白猫已经是安静的蹲坐姿势,碧油油的眼睛一眨不眨瞪着段文宣。
段文宣深吸一口气…他默默扯了一点面包屑放到白猫的嘴边。
白猫无动于衷。
不吃就算,段文宣开始有点习惯这只安静到仿佛不存在的猫,转头打开了房间衣柜门,打算找个衣服换。
打开的瞬间,段文宣刹那感受到自己手背传来一阵灼热至极的痛,他下意识一下捂住了右手手背。
下一刻,他就打了个哆嗦。
冷的。
入眼,苍茫大地一片霜白凄凉,不远处都是各种杂乱的贫困的帐篷?木屋?
说不好。
就是临时搭建的各种避风的建筑,但看的出来,这些建筑物简陋至极,很多地方都躺着饿的或者病的跟骷髅一样的…人。
咕咚。
段文宣下意识咽下口里刚刚正在咀嚼的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