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江樵:“怎么了?”
杜允慈:“你原不是让我和你一起去见他?”
蒋江樵没反悔:“可以。”
这会儿他倒继续遵循君子之礼了,说出去就出去,不看她换衣服。
装模作样。
杜允慈认为不难揣度,他无非对她采用她温水煮青蛙的策略,企图通过潜移默化的得寸进尺,一步步叫她往后退守底线,直至妥协为止。不正是他所谓的“慢慢习惯”?
对着镜子杜允慈看了许久,最终给了自己一个笑容,然后换好平日在家穿的常服,走出去。
这座宅子,除了和她的闺房一模一样的那个房间,杜允慈还不熟悉,只知道是纯中式的,前些天那趟出门她搞懂了它的位置,竟仅仅和杜府相隔一条街。
杜允慈还没问过他:“你什么时候买的这里?”
她离开霖州的这些年霖州的变化不小,回来的这一年,她并没有特别关注过家附近都住着哪些邻居。
“上门求亲前三个月。”蒋江樵牵着她的手走在柔软无声的地毯上。地毯是新婚那天之后,他新让人铺上去的,以免再发生她光脚踩地板被毛刺刮了皮肤。
杜允慈手指蜷缩:“你从那时候就派人监视我的一举一动?”
蒋江樵不否认,但纠正了她的用词:“观察,不是监视。就像你遣人跟踪我。你想了解我是什么人,我也想知道你是什么样。”
可她跟踪他,为的就是监视。杜允慈好奇:“为什么我拒婚之后,你没有采取任何行动?”
如果她没有主动前往云和里找他,那应该会按照噩梦里的发展,她一个月后才能发现程兆文的奸情。现在能猜测,噩梦中程兆文被废,估计也是蒋江樵的手笔。但蒋江樵并未出现,并未纠缠她,她都顺利漂洋过海到巴黎念书了。
蒋江樵侧目看着她:“那时我还没有想一定要娶到你。”
杜允慈顿住:“什么意思?”
蒋江樵解释:“我带着玉佩上门求亲,若你愿意嫁,我便娶你做我的妻子,爱护你一辈子若你不愿嫁,我会助你觅得良婿,尽我所能暗中照拂你往后余生。但偏偏,”
话锋一转,他托了托眼镜:“你来寻我,关心我,对我好。如何叫我不动心?如何叫我不贪婪?如何叫我不觊觎你?”
脑子嗡地一声,杜允慈愕然呆愣原地。
蒋江樵蹙眉,抚上她的面颊:“怎么脸色又突然变得这么难看?我又吓到你了?还是你哪儿不舒服?”
杜允慈不得不扶住他的手臂才没有瘫软在地。怎的会这样?如此说来,此般境地,反倒真成了她自己造成的?
敛回神来时,她已被蒋江樵抱到客厅里的椅子里坐着,蒋江樵蹲在她身前,手指按在她的脉搏上。
杜允慈反手扣住他的腕子:“可后来我不是和你讲得很清楚,你误会了,我对你的关心、对你的好,不是因为我喜欢你。”
蒋江樵挑起狭长眼尾:“但之后,你还是同意履行婚约,和我谈恋爱。”
“可那只是我的缓兵之计!”杜允慈脱口而出,“你都发现得了我对你忽冷忽热,我不信你察觉不到,我没有喜欢过你。”
他暴露之前,她还能以为他单纯,现在回头想想,她的许多小动作恐怕他自始至终一清二楚。
蒋江樵没追问她什么“缓兵之计”,只是看着她,笃定道:“你喜欢过我。”
杜允慈怔了怔,坚决否认:“我没有!”
蒋江樵重复:“你喜欢我。”
杜允慈也重复:“我没有。”
蒋江樵:“你喜欢我,才会和我亲吻,你喜欢我,才会同意提前和我完婚。”
杜允慈眼睛发烫:“就算我喜欢过,我喜欢的也是伪装成普通教书匠的蒋先生,不是现在这个你。你欺骗我的感情。既然那个蒋先生是假的,我的喜欢自然也就不存在。”
蒋江樵镜片后的黑眸影影绰绰:“没有伪装。那也是我的一种样子。喜欢,是存在的。”
理智在告诉杜允慈,她就不该否认。说他想听的话、做他想看的事,才是正确的。
可
“咳咳,”第三个人的声音蓦然横叉一脚,“你们夫妻吵架很有趣啊哈哈哈。”
杜允慈才发现查良原来一直旁观。
作者有话要说:杜允慈:“西湖的水,我的泪够了,我原不是爱哭的人。”
作者君:“女鹅乖,特殊时期,你一个没经历过社会人心险恶的小女孩家家的,身在虎穴,在所难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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