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现如今又奈何不了他,与张断续一战已令她力竭,水涟一人又无法与之匹敌,宗主更不可能在此时出关。白行蕴便是算准了此番境况才敢猖狂至此。
……
许垂露也看出风符处境尴尬,遂忍不住想:萧放刀究竟还来不来了?
虽然她没有明说自己会来,但既然已经出关,内力也恢复了,没有不帮这两个小辈的道理。还是说,她沐浴的时间真的有这么长?
她冥思之际,身侧之人已沉不住气了。
水涟踏尘而起,以广袖将风符护在身后,对那张令人心惊的俊美面孔朗然道:“我这位妹子还没到谈婚论嫁的年纪,白掌教千好万好,也不该以色.诱之、以武迫之。”
白行蕴笑意幽微:“我迫她?”
“是与不是,你我心知肚明。”水涟抽出腰间软剑,决然道,“就算要夺无阙谱,也请用正面手段,如若掌教执意不走,只好请你领教一下我宗其他武学了。”
他的目光落在水涟紧握的那柄剑上。
“水堂主的剑法……”他夸赞道,“一定很漂亮。”
许垂露悟了。
江湖人说话都是这么讨打,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架要打。
[第二场,请选择您认为的赢家。]
【朝露,说实在的,这个选择很多余,如果我第一场选了风符,第二场却选白行蕴,这不是打自己脸么?】
[您可以不必考虑立场之别,只做出客观的判断。]
【真的吗?那我选白行蕴了。】
[您……确认么?]
【之前选风符的时候怎么没见你搞二次确认,暴露了啊朝露。】
[我只是希望您的选择遵从自己内心的意愿。]
【好了,选水涟。不过我真的怀疑这个隐藏任务是绝情宗搞的什么团建活动,专门用来测试员工忠诚度。】
[您多虑了。]
许垂露叹了口气。
水涟与白行蕴看起来的确存在很大的实力差距,毕竟一派之主的武功倘若还不如绝情宗的一个堂主,他怕也难以在江湖上立足。但实战中,影响成败输赢的因素多不胜数,人我迭居,吉凶环转,都只是一念之差、毫厘之误罢了。
虽然她无法扭转战局,但可以创造变数。
赌狗的快乐正在于此。
众目睽睽之下,许垂露急急小跑到水涟身边,惊慌而不失礼貌地道:“水堂主,这把剑……”
“怎么?”水涟皱起眉头。
“昨日,弟子见到风堂主养的毒蝎爬到了剑身上,我将毒蝎撵回了盒子,却忘记把剑拂拭干净了。”
水涟目光微动,许垂露忙用自己僵硬的脸部肌肉向他挤眼色。
“弟子怕这蝎毒伤了贵客,不然还是让我拿去洗一洗……”
水涟笑了:“你说得有理,拿去吧。”
许垂露捧剑回走,走时瞟了眼白行蕴的脸色——温柔的面具果然出现了缺痕。
她的话有三层用意:一,风符与水涟关系甚密;二,水涟完全有能力用剑伤他;三,剑上有毒,但我方为示磊落,特将这毒洗去。不过最后到底有没有毒,只能靠白行蕴自由心证了。
她回到弟子行列,发现已有颇有眼力的同门弟子替她端了水盆过来。
她将软剑浸入冷水之中,用掌心小心地抚摸着,一缕黑色雾气随着她的动作渗进了粼粼水光里,同时也钻入了明锐剑锋中。
雾气遇水则化,那剑外观与往常无异。
唯有许垂露知道,它已经掺进了黑色轻水,只是被冷意暂时抑住了雾的形态,待时间流逝或是内力催动……会发生什么?
水涟啊水涟,不要让姐姐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