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彤不安的说了句:“族长,我听火爷爷说过,入神识过程中如果强硬被打断,会造成内伤,我看那位里烟哥哥既然能和魔人一起追到这里,法力一定也不差,我想他未必打不过那魔人的,你。”
年永夏糟心的看了一眼如彤,这孩子长的一张童叟无欺的脸,小心思却颇多,她无奈道:“我没追回记忆之前,法力都是被封的,里烟依附在我身上,受我法力影响,也化不了人形,如果当靠着影子跟魔人对打,恐怕是给魔人送菜还不够。”
刚才年永夏给如彤大概说了一下里烟化成祭文的事,他一听就恍然大悟:“我明白了,族长,你放心吧,我会帮你盯着。”说完,非常有长辈气势的拉着如明躲回结界里。
年永夏这才盘腿席地而坐,从口袋里掏出如彤给她的木盒子,拿出里面的竹简缓缓摊开,竹简上面字体好像一阵清风似的立即飘入年永夏的眉心里。
她仿佛一下回到了三千年前的萧永夏身上,无数清晰的画面一幕幕在她眼前重放,那个跟自己长的一模一样的脸似乎承载了几千年来记忆的开端,把曾经的自己从头到尾展现在三千年后的年永夏面前。
从稚嫩的孩童到风华正盛的景盛年华,从饱读诗书知理懂理的妙玲少女,到偷跑出宫为士兵治伤、受万人尊崇的公主,到后来受人所害早逝,化回凤凰真身回到凤凰族里涅槃重生,经历七道天劫三道咒枷的惩罚,得以再转世为人,最后受杨邵招进缉令局,每一幕每一帧都分毫毕现的刻入年永夏的识海里,那曾经尘封了几千年的记忆再一次重见天日,年永夏感觉压制在体力,长期以来蠢蠢欲动的法力像被撬开了腐朽的开关,终于随着记忆的回放流向四肢百骸。
纯正浩然的法力裹夹着凤凰族千年的传承,终于在这一刻得到释放,藏于后脊梁骨的缉令剑若有所感和尘封千年的法力合二为一,仿佛经历了一场灵魂的涤荡,涓涓细流的法力流向周身血脉筋骨,打开阻滞留许久的郁气,竹简仿佛完成了使命,在半空自动缓缓合上飞入盒中。
年永夏从心中吁出一口气,脖子上的祭文突然白光乍现,有瞬间,年永夏以为是错觉,她竟然清晰的听到里烟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夹杂着疾风吹过,清越的好像他就站在自己面前。
“三千年前,齐国曾经发生一场是灾疫,那场灾疫来势凶猛,短短不到半个月时间,全城就死了足足上千人,宫里的大夫没日没夜彻查研究各种能医治的办法,然而够了半个月后,仍然查不出原因,眼看着形势越发严峻,死亡人数不断攀升,一时间上至皇宫,下至百姓无不人心惶惶,皇帝无奈之下,一夜间下了道急令,把所有民间大夫和赤脚医生,江湖上的奇能异士巫师都招进宫里商讨解决灾疫的对策。”黑旋双手背在身后,眼光落在不知名的某处,两人脚下是连绵上千里的三千年前齐国的盛景。此时此刻,他眼底始终萦绕的那层妖异的薄红似乎淡了不少,连周遭的煞气都变不再那么浓烈。
有瞬间,里烟想起两人曾经的少年时光,那时候的黑旋还是个调皮不听话的七八岁孩子,成天只想着玩,没事就爱作弄他这个小师弟,两人虽然时常拌嘴,却心连着心,他曾经以为巫族会在他们手里安安稳稳的延续下去几百年上千年,没料到最后师兄会走火入魔,成了为害一方的魔人。
所谓世事无常,人终有定数。
“也是从那时候起,巫师可以名正言顺出入皇宫?”里烟说。
黑旋无声点了点头,仿佛是叹息一声似的,说道:“后来那场灾疫到最后也没能查出具体出处,不过被我们大巫师研制出一种可以抑制的药粉,暂时缓解了宰疫的发生,从那时候起,大巫师开始受到皇帝的重视,皇帝特赦他能自由出入宫中与宫中大夫一起研制新药,还特意允许他为各品级官员,甚至后宫嫔妃医治各种沉疴宿疾后来的事,我想你也该猜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