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悯回忆完事情的始末,王宁曦开始想办法帮他回家。
周璟拿出手机,“老弟,记得你家里的电话吗?你爸妈肯定找你找疯了。”
陈悯自然是记得的,打通电话,电话那头的父母激动了许久见了哭声,陈悯也没忍住流下泪来。
因为他身无长物,也不愿再去一次那条破旧的老街拿回手机,周璟就让他在警局等,等他的爸妈过来接他。
老吴见这边没声儿了,就走过来问道,“怎么样?问出来了吗?”
王宁曦点头,“根据他的描述我们确定是在哪儿了,离这里大概有三公里,吴哥,立案吗?”
“立啊,从小朋友的描述上看他们已经涉及了非法拘禁,妥妥的传销,我们商量好就行动吧。”
“好。”
行动之前,吴起打算先给两人普及一下传销。
“小王啊,传销你们了解多少?”
两人都道了解得不多,只是听说过,但这些年一直屡禁不止,无论用多少手段都不能断绝。
王宁曦回忆起前两年小区里有一个人就进了传销,“只是听说会限制你的自由,强制你打电话骗你的家人,还会打人。”
吴起点头,“不过那就是过去的做法了,你刚才说的那种叫北派传销,早些年抓得很严,因为这涉及到非法拘禁,限制别人人身自由,要判刑的。”
周璟追问道,“那这两年呢?”
“这两年那些搞传销的变得更聪明了,他们不再采用限制人身自由的强制性方式,而是给那些人洗脑。”
“洗脑?”
“是啊,洗脑。早年虽然也洗脑,但是强制性限制和打人总会把人打醒让人想跑,而且被抓就是坐牢。”
“现在的洗脑就是纯洗脑,效果比以前还厉害,洗脑成功之后,根本不限制受害者的人身自由,赶他们走他们都不会走。”
“等到我们去抓人,人家说他们只是在谈事,我们也没证据,很多被洗脑的人还会觉得我们警察碍事,甚至对我们恶言相向,赶我们走。”
王宁曦惊了,“哇……这么厉害?”
“就是有这么厉害。很多我们解救了的受害者,在家里呆了一段时间之后,自己又会跑到传销里去。”
周璟摸着下巴,“看来控制人的思想确实是最恐怖的。”
王宁曦好奇,“那这个过程要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呢?总不会一辈子都在传销里吧?没有醒悟的一天吗?”
吴起笑笑,“有啊,以利益结成必以利益驱散,等到他没有钱了,把自己所有的身家都赔得一干二净了,传销的人就会把他赶走,告诉他他就是坨屎,别挡着路。”
“曾经我姑父就是这样,开始是把自己的存款搭进去,后来向我们借钱,我们意识到不对,家里托我怎么也要救他出来。”
“我救他出来了,好言相劝,结果怎么样呢?他骂我没有良心,碍着他发财,后来自己又跑进去了,我也彻底不管了。”
有这种拎不清的亲戚确实烦人,王宁曦问道,“后来呢?”
“后来把给儿子结婚准备的婚房都拿去抵押给银行了,家里算被他折腾干净了,传销就把他赶出来了。”
“后来他上我们家来哭诉,说我是干民警的,为什么不拉他一把。”
“当初他骂我那些话,我妈都录下来存在手机里了。他每来我们一次,我妈就放给他听一次,后来,就再没来往了。”
周璟听到这里笑出声,“令堂是个狠人。”
吴起笑道,“你说我妈?那岂止是个狠人,她比狠人还狠一点,是个狼人哈哈哈哈,我都觉得这招太痛快了。”
张文强那边忙完了事,打算和他们三个一起行动,去传销窝点抓人。
根据陈悯的描述,那里应该有四个传销头目,为了以防万一多拿了一副手铐。
王宁曦把手铐拿在手里的时候惊了,“这手铐……怎么这么好看?!”
手铐不都是那种不锈钢的吗?为什么这些手铐的颜色是玫瑰金?看起来颜值还这么高?
张文强笑道,“这是新下来的手铐,以后就都用这个了。除了更好看,重量也更轻,我们出任务的时候更便于携带。”
吴起也补充,“这个强度更大,从以前的双链变成现在的四链,嫌疑人想打开基本不可能。”
王宁曦把玩着自己手上这副,“这做工,很精细啊,没想到我们这种单位的工具也更新换代了。”
四人上了车,准备送那些搞传销的一人一副玫瑰金。
走进陈悯描述的那条老街,王宁曦能感受到萧瑟和破败,住在这里的人应该不多了。
一直走到尽头,一栋三层的、外墙已经黑乎乎的民居,就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地。
传销窝点在三楼,现在他们正在悄声上楼。
周璟凑近王宁曦耳边用气音说道,“你紧张不?”
王宁曦点头,第一次抓人行动,不知道会不会遭到那些传销头目的激烈反抗。
见她握紧手里的警棍和手铐,周璟也道,“我也紧张。”
说罢便继续上楼了。
一道破旧的木头门挡在了他们面前,隔音很差,能够听见里面的嘈杂声。
周璟趴在门上听里面的动静,看来里面在“上课”。
里面的传销头目正在讲“大项目”、“零风险”、“高回报”之类的,还有那些人打了鸡血一般的回应声,搞得跟邪.教似的。
里面在讲什么今天我们资本不多,下个月我们就财务自由,下下个月就可以买豪车买别墅什么的,他一个没忍住差点笑出声。
王宁曦也憋着笑拉开他,让他别再听了,等下忍不住笑出声了打草惊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