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节分明,白皙如玉,指头若莲萼,微微泛红,仿佛夏日盛开的芙蓉颜色。
鬼使神差。
皇甫思凝将自己的手交给了她。
凤竹略一用力,皇甫思凝被拉进门内。啪嗒一声,门再度紧闭。
兰香弥漫。
仆妇们都被她方才遣走了,这时候再叫人未免太过示弱。皇甫思凝硬着头皮来到池边,弯身捡起絺巾和浴衣,递给凤竹道:“这是……”她一抬眼,骤然尖叫出声,“——你在做甚么!”
凤竹在眨眼功夫就将自己脱了个精光,茫然道:“不是要沐浴吗?难道要穿着衣裳?霜儿你的兴趣真奇特。”
皇甫思凝赶忙蒙住眼睛,道:“你,你为什么脱得这么快!”
凤竹道:“霜儿想脱慢一点,当然也没什么不好。”
皇甫思凝羞恼道:“你闭嘴!还不快点进去!”
凤竹扬了扬眉,步入温泉水中。
皇甫思凝悄悄从十指的指缝间看过去。
澄清皎镜,杂华弥漫。雾气朦胧,甚么也看不清楚。
皇甫思凝暗暗松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自己是觉得安心还是隐秘的失落。她背过身子,缓缓除去自己的衣裳,换上了浴衣,这才进入池水。
温热的泉水包裹住了她,轻薄的衣料被一点一点浸湿,衣摆悠悠荡荡,漂浮在乳白色的泉水里。她将絺巾披在颈后,收拢起一头青丝。
皇甫思凝抬首,正撞上凤竹直勾勾的视线。
“你在看什么?”
皇甫思凝以为自己的声音很有底气,很有霸气,充满了身为主人的威势。其实是在做梦。
凤竹道:“我在看霜儿。”
皇甫思凝道:“我有的你都有,有什么好看的?”
凤竹道:“霜儿当然好看了。”她撑住池壁,从温泉中露出半个身子来,“霜儿难道不想看我,不觉得好看?”
水波荡漾,琼乳潋滟。她一身冰肌雪骨,几乎与这池水同色。比花花解语,比玉玉生香。被热气一蒸,脖间伤痕更是鲜红欲滴,出奇绮艳。
皇甫思凝瞬间转过脸,差点把自己的脖子扭断,道:“谁想看你!”
凤竹抚住那个牙印,语气里有一种受伤的痛,道:“霜儿下口真重。”
她之前咬的时候,一声疼都没喊,现在倒来装可怜。皇甫思凝拒不承认错误,道:“是你先不对。”
凤竹柔声道:“是我不对,霜儿不论对我做甚么,都是应该的。”
这个态度总算过得去了。皇甫思凝其实有些意外凤竹会说出这么柔弱的话,呐呐道:“你知道就好。我也讲过了,下不为例。”
凤竹道:“霜儿,你想对我做甚么呢?”
皇甫思凝哑然了一刻。
凤竹道:“霜儿,你是主,我是仆。我做了错事,你不是应该来罚我吗?”
皇甫思凝动了动喉头,道:“……是。”
凤竹推开涟沦,向她步步靠近。水气氤氲之中,浓密的长发披拂在池水之上,仿佛一尾墨色的蛇,蜿蜒逼来。
皇甫思凝忽然觉得干渴得可怕。她有几分虚弱地靠在池壁上,池水堪堪掩住腹部。一缕长发跟着自肩头拂落,漂浮在水面上,晕开无数圈细小的縠纹,仿佛生在湖底的冰冷水草。
浴衣本就再柔滑轻薄不过,每一寸圆润玲珑的曲线都纤毫毕现,两点嫣红若有似无,隐隐透出娇小可人的形状。
她还太年轻无知,对于诱惑的认识太过浅显,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一身湿衣似露非露,比身无寸缕还要更加煽情。
凤竹来到她面前,双臂撑在她的两侧,湿而热的气息吹拂在她的脸颊上,轻声道:
“霜儿,我任你惩罚,为所欲为,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