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伯望着正浇花的谢柬,每每看到他这样热情的生活,心中就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
年纪轻轻成了盲人,这一切,都是那群杀千刀的道协害的,若谢柬只是个普通人,又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福伯,你又在骂道协了。”并不是疑问,谢柬只是在陈述。
福伯“呵呵”一笑,目光变得慈爱,说道:“他们也的确该骂。”
“不是他们的错。”谢柬放下手中的花洒,拿起搭在一旁的毛巾擦了擦手,这才拄着导盲杖缓缓走回客厅,等落座在沙发上才道:“两天后的祭祀大典,我会去。”
“胡闹!你去做什么!”福伯一改之前的温柔慈祥,皱着眉头反驳:“不准去,上次就是在祭祀大典上才……”
“是我习艺不精。”
“习艺不精就不要去丢人!”福伯也是来了脾气,摆出一副凶恶的模样,道:“上次丢了眼睛,这次你又想丢什么?祭祀祭祀,这是要拿你当祭品吗?”
谢柬也没有说话,只静静坐在沙发上倾听,等到福伯说的倦了,他这才抬了抬头,语气不急不缓:“福伯,帮我准备祭祀用的东西。”
“你……”福伯一下子就颓然了,谢柬就是这样的性格,表面上看着并不强势,但是他决定的事情,向来是没人能更改的。
两百年前,鬼门大开,万鬼由鬼门袭向人间界,还好灵界天才玄婴舍生取义,以自身为阵眼重构结界,将鬼门再度封印。
玄婴死于鬼门,三年一度的祭祀又向来是阴气最重的时候,说是祭祀,不如说是再度镇压,用道协三年来的积攒再一次加固鬼门的封印。
三年前,作为年轻一代最出色的天才,谢柬被选定为玄婴的神替,一舞镇魂曲,二舞龙蛇剑,在玄学界的大能帮助下加固了界门,却也被阴气侵袭身体,自此眼睛就盲了。
而三年后的今天,道协的那群老东西竟然还有脸来找谢柬,他们道协是死没人了吗一定非阿柬不可?
“福伯。”谢柬望着门外,虽然什么都看不到,却仿佛已经看到了这个世间最为波澜壮阔的景象,淡淡问道:“你说,玄婴大师是真实存在的吗?”
福伯一怔。
谢柬的脸上流露出无限向往,只有近距离感受过鬼门的威压,才能千万分的了解当年玄婴大师所做的是怎样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那样的大师,却永远无法再得见,实在是一种莫大的遗憾。
也因此,即便道协不邀请他,只靠着“玄婴”二字,谢柬便会在祭祀大典上再走一遭。
孟家,时弈的房间地板上摆放着各种未雕琢的玉石,他已经睡过一觉,这会儿手上拿着小巧的刻刀,已经挑选了一块玉石思考着如何下手。
用符纸糊一身那样的操作临时用用也就罢了,总不能真的一直都顶着一堆符纸,而他手上的这些玉石都是绝对的极品,若是可以在上面篆刻阵法,怎么也能压制一两天的时间。
“时大师。”庄尼轻轻敲门,“午饭好了,孟总请您出来吃个饭。”
“不用了。”时弈朝外面喊:“不准进来!”在玉石雕刻完成之前,他谁也不会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