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那一脚并没用多少灵力,鞭子也只是用了障眼法看起来是十成十的打上了,实际上只用了三分力道,让他昏迷就够了。
不然惊雷打在现在的顾徵身上,他是要没命的。
见到卿卿如此态度,夏石同陈达威也没办法再讲别的话来给她添堵了,更何况人家已经处置过了顾徵,他们想看到的也看到了。
卿卿要去天界了,临去之前天帝只是淡淡的来了封信问魔尊是否安好,直到信的最后才提起了两句顾徵。卿卿把信扔在一旁,内心有些不是滋味。
同样是自己的孩子,可是对待他们的态度缺如此分明,卿卿有个大胆而不负责任的猜想,或许在天帝眼里,顾徵死去的价值更大一些。
毕竟他死了的话,还能给天界一个合理的出兵借口。
系统扑棱着小翅膀在卿卿面前飞来飞去,它开口道:“宿主大人,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卿卿托着腮,趴在桌子上:“什么时候添个新丫鬟,还有任务的完成标准是不是只要顾徵放弃灭世,让他喜欢上我就行了?”
“是的。”系统说这话的时候飞到了卿卿身后,它若是有表情,卿卿一定能看到它闪烁其词的模样。
小姑娘用手指轻轻敲打了一下桌面:“我们两个人目前这种情况进展起来我估计不会太顺利,还得徐徐图之,不过,说句心里话,我觉得我目前还是得先把想搞我那两个人找出来,不找出来的话总觉得很难安心。”
卿卿说的是心里话,经过长时间的作战分析,她几乎可以很确定,有人安插了细作在自己身边,那天早上偷听自己谈话的就是那群敌对者的人。
可是,要怎么找出来是谁呢?卿卿咬了咬唇决定先把这件事放一放再说,先去想别的事,比如启程前往天界这件事情。
——
顾徵这几日一直在偏殿静养。
只是说是偏殿,但同冷宫相比差不了多少,他现在饥寒交迫像个凡人,身上裂开的伤还隐隐约约在滴血,尽管不太严重,也让他精疲力尽。
魔界里魔气充裕,对他这种神仙来说其实一点都不友好,魔气顺着伤口流动到他的四肢百骸,对他的身体造成了极大的伤害。
这样的情况下,总是容易让人沉沉欲睡,所以他一连睡了几天才醒过来,醒过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爬满了蜘蛛网的屋子,屋子里还带着一股子莫可言说的潮湿腐烂的气息,像生命衰败的味道,仿佛能够将一切吞噬殆尽。
他忽然又想起少女那双明亮的双眼来,那双眼睛同白曦若的一般无二,面对那双眼睛他总是会失去自我。
顾徵眸色暗了暗,他想,自己之所以会对沈绾盈感兴趣或许都是因为她那双眼睛太像曦若了。
从幼年时期,他就开始常常做梦,梦里面总有一个看不清面容的少女,但凭借他的想象,能够想象出来那个少女应该极其漂亮。
耀眼,明媚,绚烂,梦里面的他总是对这个少女怀有最盛大而又热烈的情感,醒来之后这种感觉仍然在心间经久不散。
少年醒过来,对糟糕的环境似乎习以为常,在天宫里这样的日子他也是经常过的,并没有什么稀奇,只是换了个地方过一样的生活。
卿卿没再来找过他。
同样的,这几日夏石同陈达威几个人也没再找他的麻烦。
但他们给他传了信过来,大意是见到了沈绾盈这样过分的对待他,所以问他有没有想法和他们联手谋划如何搞死沈绾盈。
收到这封信拆开的时候,顾徵极其冷淡的把信读完又念了个火决把信毁掉,他眸中的神色晦暗不明。
他是该恨沈绾盈的折辱的,但是收到联盟的请求,有了反攻回去的机会,顾徵却觉得自己并没有那么开心。
那道鞭子看起来重,实际上没伤到根骨,他这几日甚至隐隐约约的觉得身体轻便了一些。
似乎有精纯的灵力涌入过他的身体。
但不可能是沈绾盈,他想,毕竟她那么恨自己不是哥哥,恨他恨得要死,为什么会对自己这么好?
少年敛了敛微深的眸色,又看到手中的灵玉泛起白色的光晕。
“天帝设宴,请速回。”
他刚刚看到这句话,还未来得及回复,听到门口隐隐约约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少年轻轻吹了吹方才那页纸张剩余的灰烬,又用怀里的丝帕擦了擦手,他慢条斯理的走至门前。
门口是个和他差不多大年纪的小魔,见他来了,神色略微有些不自然,而后又道:“看什么看,你不过也是个阶下囚而已,跟我摆什么脸色?”
他语气横冲直撞,未带半分尊重,顾徵没说什么,低首道:“并没这个意思,只是看您辛苦了,出来慰问一下。”
少年说话说得极其低声下气而又有礼貌,满足了这个小魔的胜负欲,他用可怜的眼神看了顾徵一眼道:“你这样才有眼力见,巴结小爷有好处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