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古怪一直持续到他们一路见到无数幼童时达到了巅峰。
挨个问年龄显然行不通,村长那里应当有每户的人名册,可惜村长不知去了哪儿,一时片刻指望不上。
谢讳吟看了眼蔺闻停记的地址,抬脚就拐进了条胡同。
蔺闻停将他背影印在眼里,眼神一时讳莫如深,片刻恢复如初后,也跟了过去。
很快他们到了。
这家的受害者是男孩,年龄五岁,死亡原因是溺亡,就是整个事端最开始溺亡的五个孩子之一,他们打听了一圈,都说是这家的孩子先提议去河边网鱼,另外四个纷纷响应。
谢讳吟在去受害者家里之前,先去河边转了一圈。
说是河都抬举它了,在谢讳吟看来,充其量是一条窄溪,里面的水堪堪没过脚背。
这也就是家长们为什么这么放心让孩子们下水的缘由。
但水深水浅在副本里不重要,本身副本的存在就是超乎客观的事,副本需要有幼童溺亡,即使是三五厘米深的溪,也能轻轻松松夺取十二个鲜活生命。
蔺闻停见谢讳吟仿佛走神,于是他上前敲了敲门。
屋里传来极重的脚步声,谢讳吟回过神来。
开门的是个中年男子,姓张,他无精打采抬起眼皮,挨个打量他们,声音沙哑:“你们找谁?”
谢讳吟长眉一挑,示意蔺闻停开始。
蔺闻停也瞧出来他谢讳吟不是话多的人,便主动开口:“我们来调查村里案子的,请问张贵生是你儿子吗?”
一提起他,中年男人的眼眶倏地红了,他狠狠地一搓脸,道:“你们进来吧。”
两个人进去了。
蔺闻停同中年男人谈着,谢讳吟便趁机到张贵生的房间来看看。
房间不大,床占据了一半,床上还有五六个小孩,缩成一团,眼睛滴溜溜地看着谢讳吟,也不说话。
谢讳吟冲他们点点头,开始打量起房间,试图找到属于张贵生的物品。
房间空间有限,有什么东西都放在明面上一目了然,谢讳吟一一看去,眉头微蹙。
他指尖挑起一件灰色毛衣,问床上小孩:“张贵生的?”
小孩们好像有些惧怕生人,闻言只摇头不说话。
谢讳吟将衣服放回远处,微微俯身问道:“张贵生的东西在哪儿?”
小孩们继续摇头。
“什么意思?”谢讳吟问。
年纪最大的孩子看着谢讳吟的脸,眼睛咕噜转两圈说:“早没了,爹说贵生死了晦气,把他东西都拿走烧了。”
“为什么晦气?”谢讳吟抿抿嘴,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和蔼可亲些,可收效甚微。
回答的是另一个稍小些的男孩,含糊道:“就是晦气,晦气。”
这句话像是引发了什么连锁反应,剩下的孩子也跟着一起说了起来:“晦气,就是晦气。”
他们紧靠着彼此,身体蜷缩成一圈,一张张脏兮兮的小脸倔强地扬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谢讳吟,脸上表情逐渐扭曲。
雕虫小技还吓不到他,谢讳吟面无表情地直起身来,伸手拎起他们的后衣领,将他们一个个分开。
“站好不许动。”谢讳吟斥道。
小孩们扁扁嘴,“哇”地一声哭出来。
谢讳吟二指拎起床上衣服,二话不说一下塞进他们嘴里,小孩们哭声顿停,噎得直翻白眼。
“还哭吗?”谢讳吟冷酷道。
小孩们扒拉不开,疯狂摇头,谢讳吟审视半晌,才将衣服扯出来,嫌弃地扔在床上。
小孩们眼神怨毒。
谢讳吟仿若不察。
这些孩子一共有六个,四男二女,谢讳吟看着他们个头,忽然察觉到了问题。
于是他道:“出生年月日报一遍。”
六个小孩面面相觑,没有动静。
那衣服上全是他们唾液,谢讳吟不愿意用手碰,他微微偏头,冲衣服扬了扬下巴,眼睛却还看着他们,威胁意思明显极了。
小孩们扁了扁嘴,又想哭,迫于谢讳吟淫|威,他们把眼泪都憋了回去,不情不愿地报上了出生日期。
六个孩子里,有五个是同一年出生的,分别是同年的二月初一,八月初九,十月初五,十一月十二,十一月十三。
一年生五个,个个出生日不同,谢讳吟缓缓拧起眉来。
而第六个孩子,也是最小的一个,比前面五个晚出生一年。
抛开最小的不谈,那五个问题很大。
谢讳吟怀疑道:“没记错?”
小孩们齐齐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