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丘。
圣澜星君还在看着那幅画出神,脸上始终没有露出过喜色。
“星君,你不喜欢?”郁昊然挠挠头,兔子耳朵耷拉下来,满脸失望,“我以为你会高兴……”
风一直不停。
“我很高兴。”打断郁昊然的话,圣澜星君望着那只五颜六色的兔子小神仙,感动的想哭:“我想回洛河。”
“哥哥,我可以去吗?”而后,他满眼期待的看向九尾狐,小心翼翼的让人心疼。
“去吧,我们陪你。”
蓝深说的果断,郁昊然和绒绒一齐跟着点头。
不消片刻,他们已经来到了洛河。
眼前是高山大河,鲜花遍野。
脚踏在这片土地上的那一刻,圣澜星君的头发慢慢变成了白色,头上出现了两个红色的鹿角。
静静的站着,看着比画中更加美丽的洛河,圣澜星君的脸上露出微笑。
好多年不曾回来,记忆中的洛河,还是那么年轻美丽。如同温柔慈祥同时貌美如花的母亲,给予这里的生灵温暖,却从来不曾老去。
他想在洛河肆无忌惮的疯跑,如同多年前的那个少年。
大雨倾盆而下。
只是一瞬,如同天上的瀑布倾泻了一般。
郁昊然一行都被淋湿了,绒绒一直不停的甩身上的水。雨水四溅,开出巨大的水花。
郁昊然折了一片巨大的树叶顶在头上,还不忘蹦跶着给圣澜星君挡雨:“星君,会生病的。”
“无妨。”
圣澜星君看着眼前这一幕景象,推开郁昊然的手,仰起脸来,让雨水打在自己身上。
很久,他侧目,感激的看郁昊然和蓝深:“我要在洛河奔跑。”
郁昊然和蓝深点点头,圣澜星君瞬间化身一头鹿——红色的鹿角,通体洁白。
他肆无忌惮的在洛河的大雨里奔跑,昂着头,欢脱的像个孩子。
郁昊然和蓝深相视一笑。
绒绒跟在圣澜星君身后奔跑,一跳一跳的,像是在护着圣澜星君。
郁昊然看着随着圣澜星君奔跑升起的一道道水柱,脑海里突然出现熟悉的一幕:一个青衣白发的少年踩在水柱上摇摇晃晃的前行,一不小心跌了下来。
“星君!”他紧张的呼喊一声,就见一袭白衣飞身而去,稳稳的接住了那个少年。
他舒了一口气,眼前的场景瞬间消失,回过神来,他还是在大雨倾盆的洛河。
“吼!!”
忽然,天空里轰然而过的响声里,一道惊雷劈来,落在圣澜星君脚下。绒绒被那道惊雷劈到左后腿,一个跟头摔倒在草丛里,鲜血直流。
“绒绒!”郁昊然跑过来,急切的探看绒绒的伤势。绒绒似乎太疼了,一直不停的低吼。郁昊然蹲下身抱着他:“不怕不怕,咱们回天界找上仙。”
然而,话音刚落,一道天雷再次劈来。
郁昊然惊慌不已,看向圣澜星君。
鹿身的圣澜星君向后看了一眼,嘶鸣一声,向前奔跑的更快。然而,那一道道追随他的天雷也劈来的更迅速。
郁昊然和蓝深都急了。
蓝深露出九尾狐真身,忽隐忽现的奔向圣澜星君:“夫诸!”
下一道天雷劈来的时候,郁昊然飞奔上前,挡在圣澜星君身后:“星君快跑!”
然而,那道雷劈下来,却在郁昊然的头顶消失了。
“翰林!!”蓦然,天空里传来一个声音。那一袭白衣瞬间移动到白鹿的身边,俯身将他护在怀里。
那道天雷终归劈下来了,生生劈在圣帝的身上。他蹙眉回望,挥挥衣袖。
乌云瞬间散开,圣澜星君也变回人身。
他看着郁昊然,不发一言,眼中有怒火即将喷薄而出。
郁昊然赶忙返回去,蹲下身抱着受伤的绒绒。
“青丘圣君先请回去吧,这是我们天界的事。”没走几步,他回过身来,对着尾随着的蓝深下了逐客令。
郁昊然把绒绒交给蓝深:“劳驾,帮我把它送到飞白上仙宫里治伤。”
蓝深应了,带着绒绒“倏地”不见了。
圣帝拉住圣澜星君,瞬间到达天界。
跟在圣帝后面,圣澜星君脸上还带着笑。这是郁昊然自打穿越过来以后,见过圣澜星君最欢脱的一日,他拉住圣澜星君的袖子:“星君,你没受伤吧?”
“没有。”圣澜星君满眼都是笑,还摸摸郁昊然的耳朵,“今日,我很开心。”
“那就好。”
郁昊然的脸有些红。
他第一次为别人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但是能让别人很开心,他也很开心。
就在圣澜星君变身为白鹿,在洛河奔跑的时候,他被那绝美的一幕迷住了。
星君的真身太好看了。
而且,给圣澜星君作为生辰礼的那幅画上的少年夫诸,有着白色的头发,红色鹿角,澄澈干净的眼眸,简直是人间绝色。
郁昊然第一次见圣澜星君白色头发的样子,居然有那么一点点要跟着众仙家追星的意思。
“谁让你带他回洛河的?”
“他身上有关于那里的诅咒!”
“一旦他在洛河现出真身,就会立刻被天雷诛灭!!”
“你会害死他!!”
一进大殿,就传来圣帝一迭声的质问。
郁昊然低着头,与圣澜星君面面相觑,不服气的瘪嘴:“吓唬谁呢。”
倒是圣澜星君淡然的笑,给郁昊然使了一个眼色:“鲲,你别生气,是我自己要去。”
“对不起,以后不去了。”他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眼睛里没有了身为少年夫诸时会有的那种璀璨光芒:“不会连累你。”
语气平静,带着一丝失落。
“翰林。”圣帝严厉的颜色终于缓和,他听出了圣澜星君的疏离和失望,站在大殿的最高处,眼里漫上哀伤。
大殿里没有人说话。
郁昊然本想反驳圣帝大惊小怪,一想到圣澜星君已经低头认错,就作罢。
“你替我接了那道天雷,我的劫是不是过了?”沉默很久,圣澜星君抬起头来,伸出手去,变成了那个温柔淡然的司星者:“生辰礼物呢?”
他第一个说话,让大殿里的气氛瞬间变得不那么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