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兽似乎听懂了他们的对话，抖得更厉害了，但它又不敢挣扎，只是带着一丝期望埋着头瞄了一眼男子的方向，男子依然望着前方继续前行。

“养着，有用。”

泠歌想到梦魇兽能把人拉进幻境里困住，虽然这小东西没什么攻击力，但自己只有一只邪火凤凰，多一只梦魇兽她就多一分实力，指不定哪天就派上用场了，养着就养着吧。

她现在拮据得厉害，手头上只有几株从沁园偷来的药材，白给的东西，不要白不要。

“小东西，把我拉进幻境的帐先既往不咎，你要是敢跑我就把你剁碎吃了你，明白吗？”

梦魇兽先是被吓愣了一会，然后猛地点头，泠歌这才把梦魇兽扔在了地上，然后继续向前走，身后白貂模样的梦魇兽有些委屈的在后面一蹦一跳的跟着。

这丫头还真是……

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明明是神，却浑身戾气像个魔，那把本命剑也是，凶煞非常，她比自己还像该被关在虚空牢笼里的存在，不过正是因为这样，她才跟自己很像。

一直到了更远的水面，前方出现了一个黑色的法阵，男子到法阵面前就停住不走了，黑色的法阵在清澈的水面格外清晰，法阵上方浮现着一些金色的流光，看起来很耀眼。

在很久以前的修真界，有人擅长用剑，有人擅长画阵，泠歌习惯了用剑，对法阵并没有什么高深的见解，但看法阵的纹样，是传送阵一类，应该就是让她从梦境出去的法阵。

她走到那法阵上，法阵随即发动，向四周延展，发出了更耀眼的光芒，她看着面前的男子，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男子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你以为的神都是怎样的存在。”

泠歌没有半刻思索便回道：“神？自然是一群高高在上、自以为是的蠢货。”

很久以前的凡人很弱小，因此他们信仰神、敬畏神，试图依赖神的庇护，在凡人的朝奉下，神变得高不可攀，更不屑于凡人的苦难，这之后的凡人变得强大，甚至出现了能颠覆整片修灵大陆的强者，于是神这个词，从凡人的认知中抹去，因为凡人不在相信神，只相信自己的力量。

现在想想倒是很讽刺，其实凡人根本不需要寻求神的庇护，就算北冥之境的封印被破，但凡人，只会在恶劣的生存环境下变得越来越强。

说完，法阵上站着的人便消失了。

男子只是浅浅笑了，他转过身，周围的幻境再一次化为碎片，蓝色的天空与清澈的水面荡然无存，待碎片散开之时，只见一片血流成河、伏尸百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