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问到了这里,周清喜似乎找不到更多的问题,只好看向柳凌。
柳凌因为马才刚刚的惊恐,深刻认识到自己满脸血污的脸已经严重影响到别人的视觉,赶紧把扔在地上的面纱,重新戴在了脸上。
即便如此,马才对柳凌仍然惧意未减,只要柳凌每靠近他一步,马才便要后退一步。
柳凌无奈,只好停下脚步,这才问道:“马才,以你对王二连的了解,那个无赖会不会是王二连的亲族?”
“不会!不会!”马才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王二连其实并不是京城中人,老家属于浙江人,在王二连七八岁的时候,由于地里庄稼旱涝不保,百姓们号寒啼饥,尸横遍野。
王二连也是在那时候,失去了父母、兄弟姐妹,成了一个孤儿。后来王二连为了填报肚子,就到了一处山坳当了一名矿工。几年后,发了一点小财,这才在京城买了这所小院,娶妻生子。”
“那他就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亦或者是那个无赖觊觎王二连夫人的美貌,这才死皮赖脸”
马才连连摆摆手,道:“你说的这些根本就是无稽之谈。王二连生性质朴敦厚,与周围邻居从来就没有拌过嘴而他的婆娘也是柔心弱骨,看见人就面红耳赤,每天以偌大的头巾遮面,怎么会招惹上那种无赖?”
问了半天,竟然还是没有头绪,柳凌不免大失所望。
日不移晷,转眼就到了午时,阳光灿然明亮,阵阵暖意包裹着人的身体。
然而,柳凌面色低沉,眉头紧蹙,用手使劲捏了几下鼻梁,看着马才走远的背影,伸手把周清喜从椅子上拉起来,自己则坐在了上面。
柳凌微眯着眼睛,认真思考案情的始末,片刻过后,饥肠咕噜的肚子仍然没能让她从思绪中回转回来。
突然,柳凌如同被雷击一样站了起来:“既然所有的事情看似毫无头绪,唯一的突破口就只能到人证刘岩的身上去找。”
周清喜疑惑不解:“刘岩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哪里还能寻到更多的蛛丝马迹?”
春日慵懒,微风拂面,柳凌禁不住打了一声困倦的哈欠:“我也不知道,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或许可以对了,师兄,你另派几个人把王二连一家四口先暂时放到义庄。
天气马上临近初夏,我担心越来越炎热的天气会让尸体迅速腐烂。在没有找到凶手之前,最好用冰棺安置,万一需要复检,对着保存完好的尸体还不至于抓狂。”
周清喜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一切都按照柳凌的安排准备,拉尸体的两辆马车也已经驶进了王二连的院子里。
等处理好尸体,柳凌尽可跟着周清喜、徐韵他们一起回到县衙,两个月没见到师父了,柳凌甚是迫不及待。
不过,这一次能够侥幸躲过老鸨的追踪,柳凌感到从未有过的喜悦。心情爽然,禁不住撑开两条胳膊,再次重重打了一个哈欠,眼泪都给带出来了。
柳凌只好用袖头擦拭,结果袖头上沾染了许多还没有完全干枯的血迹。
方才为了躲避老鸨,感知血液的无比珍贵,现在风平浪静,似乎成了多余的,更不堪的是不仅阻碍了雅观,还有一股特别浓郁的腥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