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连的家,有三间瓦房,是坐西朝东的方向院子不算大,北面的一个大草棚子就占用了一半的空间南面的一半空间,挺立着那棵发生诡异事件,并悬吊四口人的大槐树。
这时候,大小四具尸体,已经被平放在地上早就准备好的竹席上,周围也被捕快们围上了一堵白布墙。
县令周清喜双眉紧蹙,在院中焦急的来回踱步,时不时向大门外拥挤的人群中张望。
突然,周清喜的两眼大放异彩,终于看见他所期盼的女仵作柳凌。
柳凌十八岁生日刚过,一身粉红色绣花纱裙,头上挽着平常女子常挽的发髻,不过,上面并没有任何发簪点缀。
柳凌的脸上围着一块白色面纱,只露出一对黑亮的眸子和紧蹙的峨眉。
这时的柳凌,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显然是跑了不少的路程。
柳凌一手捂着微痛的肚子,另一只手则用袖头不停地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急切地问道:“师师兄,我我来的还还算及时吧?”
周清喜是柳凌的师父周方的儿子,两人也有二个月没见,周清喜还是老样子,差两岁就到了而立之年,可仍是孤家寡人一个,身材肥胖,相貌平平,一身官服穿在身上,摇来摆去,尤其是他大如磨盘的屁股,越发招摇,柳凌每每看见,总有想让她踹上去的欲望。
人命案子是官府最注重的事情,稍有差池,就会颠覆整个案情的发展,真正的凶手也会因此逍遥法外。
显然,周清喜作为一县之长,头顶上的乌纱帽已是摇摇欲坠,哪里敢有半分懈怠。
周清喜来不及废话,抓起柳凌的手腕,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尸体旁边:“师妹,赶紧验尸!”
柳凌摇了摇头,并不急于查验尸体,依照她平时的查案习惯,最先要查看的应该是凶案现场的蛛丝马迹,最后再结合尸检,破解案情的时候才会更快速地推敲出来。
周清喜无奈,耸了耸肩膀,只能紧跟走远的柳凌。
柳凌先是走进了草棚,里面摆放的大锅、石磨、木盆等,全都是做豆腐时需要的器皿,依次排列的十分整齐。
柳凌用手在器皿上摸了一下,手指上很快沾染了些许的灰尘:“师兄,看来王二连家的豆腐坊最近几天并没有开张。”
周清喜一愣:“没开张?王二连家并不算富裕,还要养活两个孩子,除非有比这更挣钱的营生,才会促使这个小小豆腐作坊停业?”
柳凌若有所思,摇了摇头道:“那也不一定,或许有什么别的重要事情噢,对了师兄,你赶紧派人去邻里街坊问一问,或许有人知道些内情。另外,根据刘岩的供述,顺着白色人影走过的路线,仔细检查地面上有没有滴落的血迹。”
“好!我马上派人去。”周清喜拖着颤巍巍的肥胖身子,跑出了草棚。
等到柳凌转到正房时,周清喜又很快跟了上来。
正房的房间是三开间,中间是简易客厅,两边是用帘帷隔开的南北卧室,床榻上的被褥整齐的平铺着。
周清喜对破案并不擅长,对于他无经验的肉眼,瞧着井然有序的房间,显然看不出任何蛛丝马迹。
周清喜斜了一眼柳凌潜神默思的神态,小心翼翼地问道:“四具尸体都穿着睡衣,却不见床上有凌乱的迹象,难不成是他们一家集体自杀,在自杀前,把床铺整理好,这才走到院中上吊自缢不过,这种推理实难让人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