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跟着太后走向院长室。
苏锦注意到萧元启带着一份隐秘的阴谋得逞的窃喜,但是在看向荀安如的时候,又有一丝茫然和怅惘。
院长室门紧闭着,看来萧庭生老王爷正在独自看信。老王爷的小厮往前快走两步准备去敲门,荀太后喝道:“敲什么门,我们直接进去。”率先去推门而入。
门里,老王爷正坐在书桌前,手里拿着信,看着闯进来的一群人,愕然。
苏锦无奈。
荀太后已经气势汹汹的说:“什么信件,长林老王爷看得,我的皇儿就看不得了?”
老王爷感到莫名其妙:“太后在说什么呢?”
“说什么?怎么边境前线的战事只需要向你禀告,不需要向陛下禀告吗?”
长林老王爷的脸立刻冷了下来:“这是我儿萧平旌给我的书信,难道太后是想让臣把私人信件都上交吗?”
荀太后冷哼:“什么私人信件?私人信件需要劳动莱阳小侯爷亲自送的?我倒是竟然不知道,现在长林府的权力已经这么大了,私人信件都可以差王孙贵族小侯爷这么重的身份来作信差了。那还有什么你们不敢干的?是不是以后还要让我的皇儿来为你端茶送水,伺候跟前了?”
长林老王爷萧庭生越听越气,本来之前身体就不好,就在调理着的,如今若不是有皇家职业技术学院这档子事转移注意力,扑上了精力,想来这么被连番的猜忌,连番的大气一场,离倒下了也不远了。
事实上,原剧情中,确实离老王爷辞世不远了。
苏锦听荀太后越说越离谱,而老王爷的身子摇摇欲坠,赶忙上前扶着,同时对荀太后说:“母后少说两句吧,朕相信皇伯父和平旌哥哥,而且母后自己,在场的所有人,自然也是知道长林王府的忠心,这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
苏锦拍着长林老王爷的背,为长林老王爷顺了顺气,继续说:“为什么要因为朕弱,长林王府强,就要销弱长林王府的尊严威信和势力;难道我们大梁不是因为有长林王府才长治久安的吗?大家都知道的事,为什么要一再的来猜忌?”
苏锦做出一副伤透了心又愤慨无比的样子:“难道大家都不相信朕会变强吗?觉得朕就永远是一无是处,以后也弱小了吗?觉得朕就永远弱小到不如长林王府?对朕连这点信心都没有吗?是吗?母后?”
荀太后听苏锦这么说,慌了:“皇儿,母后……我没有这样的心思,我当然相信我的皇儿会成为千古明君,会成为带领我大梁王朝蒸蒸日上、海晏河清的帝王。母后这只是在为你保驾护航,母后想保护你。”
长林老王爷萧庭生听苏锦这么维护他,以及听了荀太后慌张的辩解,气已经消了,易地而处,说实话,幼帝强臣,被猜忌是一个无解的命题。
长林老王爷叹了口气:“我再怎么辩白我自己,辩白长林王府,其实也无济于事,口说终究让人不放心。不过回归今天的事情本身,平旌的信当然可以让陛下看,只是这终究是私人书信,战事还未定,不能走漏消息。”
长林老王爷看了看手中的信:“我只可以让陛下一人看信,其他人还请理解。”
荀太后其实并没有要自己看信的心思,她只是一个易被挑拨的妇人,对于战事什么的也不懂,她就是想让自己的皇儿不被架空,想让苏锦参与所有的政事战事,于是她咬定:“这可是老王爷自己说的,我可以不看,但是皇帝陛下一定要看。老王爷你不可以出尔反尔?”
长林老王爷哑笑,同时自嘲,自己竟然会被这么一个没有远见,目光短浅的妇人而气的三番五次,郁郁伤身。他无奈又苍凉的说:“太后娘娘放心。”
于是,一群人准备撤退。
苏锦:“慢着,莱阳小侯爷萧元启不想一起看看吗?”
萧元启暗道不妙:“回陛下,臣绝无此心。”
苏锦慢条斯理的说:“是吗?朕还以为小侯爷非常关心国事,非常关心边境战事的情况呢?要不然为什么刚才特意说什么由老王爷决定战事就万无一失,我还以为你特别想知道皇伯父的指示呢?”
萧元启的冷汗下来了,他没想到这样的心思竟然就这样被小皇帝直接说了出来。
这样貌似纯真中,其实是带着邪恶的吧?一定是的。萧元启心想。
他跪了下来:“臣只是敬佩长林老王爷的战无不胜之资历,所以觉得有长林老王爷指示,边境必然无忧。臣亦是在怀化将军旗下,所以多猜了两句而已,还请陛下和老王爷明鉴。”
苏锦继续追问:“啊哦,原来小侯爷信任老王爷的判断,那意思就是对怀化将军萧平旌的能力有质疑了?”
这样的死亡追问,让跪着的萧元启感觉项上有千斤压顶而来。
他低着头,无力的说:“臣……臣并无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