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宴过后天气日渐炎热,京城五月的炎热程度已经让自幼生长在山野林间小村落的徐卿芸十分不习惯。
在桃树下摆放一张躺椅,穿的是提前赶制的夏衣,旁边还有两个丫头专门给扇着扇子。
即便是这样,徐卿芸依旧被热的四肢瘫软无力,躺在椅子上出气多进气少的样子让不明真相的人甚至以为这个女子已经病入膏肓。
热就算了,还闷。徐卿芸觉得连喘气都十分费力气,有时午觉的时候甚至会直接在梦里觉得窒息然后惊醒。
“姐,你这体质会让我觉得你很有可能成为京城第一个被热死的贵女。”
不同于徐卿芸清凉的夏装,徐陵风还穿着春秋的繁衣,只在手里拿了把折扇,整个人清爽极了。
徐卿芸连抬眼皮都费劲,只言简意赅道:“滚。”
徐陵风嘿嘿一笑,收起折扇斜靠在桃树下看向躺椅上实在没精神的某人,提议道:“姐,要不然今年我们全家去元洲避暑去吧?现在才五月天你就热成这样,到了六七月份可怎么办?”
“……不去。”
徐陵风便垂下头沉默了,片刻后问道:“是……因为父亲的病吗?”
徐敬远春日宴后便向皇帝告了假在家养病,宫里的太医现在五分之一都养在国公府,为的就是徐敬远的旧疾。
徐卿芸和徐陵风已经大半个月没有见到父亲了,每次去请安都被徐氏以徐敬远身体不适不便吹风见光为由推脱过去。一次两次还好,日子一长便是再笨的人也该察觉到不对劲。
只怕……父亲的病真的很不乐观,只怕已经不乐观到了旁人一看便知道此人时日无多的地步了。
可整个国公府现在只由徐父一人支撑着,他若倒下了,偌大的国公府必定元气大伤,绝非一朝一夕能休养生息。
“风弟,起风了。”
徐陵风抬头看向碧空,唇角勾起一抹苦涩却莫名坚定的笑,“无妨,我也不是三岁孩童了,总不至于怕这区区微风。”
南边的南月国进贡了一批潋滟锦,听闻是用特殊的天蚕丝织就的,此物穿在身上冬日如沐暖阳,夏日便如置身冰凉河水中一样。
徐陵风才听说南月国贡品中有此物便第一直觉想到了徐卿芸,不由得觉得这东西实在适合自家那个就差抱着冰块一起睡觉的姐姐。
想归想,徐陵风知道虽然陛下最近待国公府恩厚,时常派人送些赏赐到府上,但此物珍贵,和陛下往日赏赐的那些金银珠宝和珍贵药材并不相同,不觉得会有自己的份。
五匹潋滟锦,只怕还不够陛下后宫嫔妃分呢,怎么可能有多余的来赏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