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风声淡了，表小姐回来了，到时候自家姐说亲怕是被人说道，”如意知道自家夫人的心结，虽说小姑奶奶自己被颜氏蛊惑，可偏偏是夫人带着去的宴席，后面二人暗地里通信也是因她治家不严导致的，如今好不容易安生些。

“别说了，”方氏一脸倦容，“只盼小姑奶奶好，不然到时候又要记我一笔。”

“夫人，您就是太容易被欺负，这一家子老老少少，什么不要夫人操心。”如意上前给方氏揉肩，当年那些事情跟夫人有何关系？这老夫人的心都偏到的天边，要不是哥儿懂事，只怕夫人这掌家之位都坐不安稳。

方氏微闭双眼，叹道：“也只有你知道我的苦。”

上院里，颜夕玥闭着眼睛躺在床上，高床软枕，这种陌生而熟悉的感觉。她并不是一出生就待在茅草屋，她依稀记得四岁前，她还住在主院，那时候柳姨娘还未生儿子，可随着柳姨娘连生了二个儿子，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从母亲嫁进颜家，祖母都一直百般刁难，父亲也置之不理，连怀孕期间母亲都必须要晨昏定省，这些事情都没有打倒母亲，真正打倒母亲的是那一次的争吵，父亲指着母亲大声的说道：“本以为娶你回来，你们商家多多少少会给我一个官当当，结果呢？你当我是爱你呢？”这个时候柳姨娘轻轻的挽住父亲的胳膊说道：“夫君，别生气，奴家给你熬了燕窝。”就是那一次激烈的争吵，母亲搬到了偏院。

夕玥哭过，她哭母亲也跟着哭。之后她找过父亲，父亲看都不看她一眼，回来后母亲狠狠的打了她一顿，板子重重的拍打在她的身上，那一刻她感觉她就要被母亲打死了，要不是秋嬷嬷上前拦着，也许她真的已经不在了，她也怪过母亲，可是骄傲如母亲，又怎么可能会低头呢？

柳姨娘当了家，变着法的折磨她和母亲，甚至一日只供给一餐，颜夕玥有好几次饿着肚子去厨房找东西吃，都被打了回来，后来她学乖了，知道什么时候厨房里的人爱偷懒，不知道她不在的日子，母亲是否饿着肚子，她走的时候母亲已经病了，不知道能不能扛到四舅舅去的时候。

想着想着，颜夕玥就睡着了，待她醒来，月季正候在床边，颜夕玥有一瞬间的微愣，似乎很久没有看到对她笑靥如花的婢女了。

“月季姐姐。”

“姑娘醒了，我服侍姑娘起来，这是昨日连夜给姑娘做的衣裳，姑娘试试合不合身？”月季手捧着新作的衣裳，表小姐睡梦中一直不太安稳，她便一直守在床边，生怕表小姐被梦魇了。

颜夕玥乖巧的点了点头：“谢谢月季姐姐。”

“我可当不起表小姐的一声姐姐，叫奴婢月季就可以了。”

“嗯。”颜夕玥也知道现在在商府而不是颜府，在颜府她需要看下人的脸色，不然她们连饭菜都是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