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歇斯底里过一阵,当时傅恩锦被婆婆磋磨,无暇去看她,没多久便听说她病逝了。
现在想来,怕不是也被俆绍鸿一杯毒酒弄死了去。
在院里没等多久,傅文月果然来了。
“三妹妹怎的这么早便回来了?我回了朱雀街瞧见你没在,担心了好一阵,还是听府卫说起,才赶紧回了府。”
只见傅文月在傅恩锦面前坐下,柔弱的脸上似乎还真带着一抹担忧。
傅恩锦不甚在意的笑笑:“我身子乏了便先回了,倒是让文月姐姐担心了。”
说完她便闭了嘴,低眉敛目的,也不再说话了。
傅文月细瞧着她的神情,抚着帕子,低声说道:“三妹妹,其实我今天在街上碰见了徐公子,他……对你还关心的紧。”
“哦?”傅恩锦挑了挑眉,浅笑着抬眼,“是么?那可怎么办呀,我又不喜欢徐公子了,岂不是要辜负了他?”
“三妹妹,当真不喜欢他了么?”傅文月停了一会,未等她回答便又说道,“我觉得徐公子是真心喜欢三妹妹的,这些日子三妹妹不理他。我瞧着徐公子似乎都瘦了些。”
“那就让他府上多给买点肉吃吧,一个六品官员家,总不至于连块肉都吃不起的。”傅恩锦眨着眼睛天真无邪的模样。
傅文月:“……”
“三妹妹,我的意思是,现如今像徐公子这般深情男儿是不多的,三妹妹万万莫错过了才好。”
傅恩锦挑了瓣桔子吃了,甜的眯起眼睛,而后才慢悠悠地道:“文月姐姐,似乎对徐公子很有好感呀?”
“什么?”傅文月心下莫名慌了一下,连忙摆摆手,“没,没有的!我就是关心三妹妹,不忍你错过良人,这才劝几句,我与许公子也只是泛泛之交。”
“啊,只是泛泛之交文月姐姐便这般夸他,看来徐公子还真是个妙人儿啊。”傅恩锦继续剥桔子,看似漫不尽心,却堵得傅文月说不出话来。
傅文月心里慌乱,不晓得傅恩锦怎的突然敏锐了起来。
她只能匆匆找了借口告辞回了自己院里,想着找机会要将这事告诉俆绍鸿。
傅恩锦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心里冷笑一声,又有点生气,上一世的自己到底是有多傻才能被傅文月给忽悠进去啊。
过了几日,傅府突然接到了宫里的邀帖。
是宜贵妃娘娘的。
当今圣上在元后逝后并未册立新后,现下后宫便是由宜贵妃管着。
和寿园里,傅恩锦在祖母身前乖巧的坐着,替她锤膝。
傅老夫人拿着邀帖沉吟了一会,叹了口气,摸了摸傅恩锦的头。
“也不知咱们绾绾这命啊是好还是不好……”
傅恩锦抬头抱着祖母撒娇:“祖母,宜贵妃怎会突然办这么个赏菊宴?”
要知道过不了多久便是中秋了,宫里定是会有中秋宴的,现下这不是多此一举么?
“五皇子今年及冠了,这帖子都邀了哪几家,大伙儿心知肚明的,绾绾觉着呢?”
“啊,”傅恩锦被这么一提醒,便想起来了,“宜贵妃娘娘这是,想为五皇子选妃啦?”
傅老夫人点了点头,便沉思着不再说话了。
傅恩锦蹭在祖母怀里,回想了一下。
上一世确实是有这么个赏菊宴的,只是那时她与俆绍鸿已然定亲,傅府里便没有其他够格又合适的女孩儿了,是以上一世傅府并未接到这邀帖。
后来她还是从杨苓蓁那儿听说的这一茬。
那会儿杨苓蓁说宜贵妃相中的是哪家的姑娘来着?傅恩锦有点记不清了。
如今宫里形势颇有些复杂,太子没了生母,宜贵妃势力日渐大了起来,在圣上面前也得宠多年,东宫储君之位越发不稳当。
五皇子是宜贵妃亲生,年龄仅比太子小两岁,才华虽不若太子出众,但圣上似乎也还颇为喜爱这个儿子。
在这时候为五皇子选妃,便是在为他与太子抗衡铺路了。
现如今,傅府里就三个女孩儿,傅恩妍定了亲,傅文月不够格,那便只有傅恩锦一个人要进宫了。
进宫不是小事,怠慢不得,傅府如今是大房的夫人吴氏掌家,她给傅恩锦又置办了好些新的衣裳头面,傅文月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傅恩锦若是被宜贵妃相中选做了五皇子妃,那与俆绍鸿便没了可能,俆绍鸿答应她的事岂不是打水漂了!
不行,她在傅府这么多年,已经尝够了庶出的苦,好不容易能将傅恩锦踩在脚下。
俆绍鸿有野心,如今更是投靠了那个人,她一定要嫁入徐府!
待一切都准备好,离进宫也没差几日了。
这天入夜,傅恩锦在金梨的服侍下拆了发,准备睡了。
院外的小丫鬟却进来报了一声,说是二小姐做了桂花甜汤差人给各院都送了一碗。
傅恩锦放下梳子,让人端了进来。
她看着那晚甜汤,可不相信傅文月大晚上的还有什么心情做宵夜。
正巧金梨作为她的大丫鬟,是母亲精挑细选也学过药理的,她便让金梨看了看。
半晌后,金梨却摇摇头:“小姐,这碗甜汤未放什么不该放的。”
傅恩锦敲着桌子想了一会:“那便喂给笼里的小八哥吧。”
夜半,傅恩锦睡的迷迷糊糊间似乎听到屋里有响动。
她微微睁开眼,只看到一个小丫鬟溜走的背影。
金梨可能去起夜了,这小丫鬟便趁机溜了进来。
傅恩锦坐起身,想下床仔细看看那小丫鬟动了什么东西,突然瞥见窗边有个高大的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