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如此一来,沈临恐怕会更讨厌她。她想再接近他、并让他爱上她简直比登天还难。
还是先保住命再谈什么以后吧。
男配虽好,到底不是她这等凡人可以消受啊。
第二日过去,靖武侯还没回来,周夫人本想先找李羡鱼的未来夫君沈临要一些身手好的护卫,被李羡鱼给拒绝了。
用沈临的护卫,她怕是嫌命长。
这一晚,李羡鱼万分小心,和绿萝挤在外间的小榻上一起睡,小榻周围圈了两圈铃铛,里面的大床上空无一人,只是用两床被子伪装成有人的迹象。外面则有好几个护院守夜。
一夜相安无事。
第三日上午,便传来了靖武侯回京的消息。
直等到傍晚时分,周夫人才遣了身边得力的管家,去与面圣归府的侯爷说明外甥女被暗杀一事。
靖武侯听闻后,立即便遣了四个身手了得的手下随管家回府,还送了人参等贵重补品。他一个侯爷自然不方便探望,便让靖武侯夫人邱素心于第二日早上前去探望。
邱素心一贯懒怠管大儿子的事,不情不愿应下此事,只是来走个过场,连场面话也懒得多说两句。期间周夫人几次笑脸与她搭话,她也只不咸不淡地“嗯”几声。
等送走了靖武侯夫人,周夫人忧心忡忡:“靖武侯夫人如此傲慢,鱼儿以后的日子......”
事已成定局,多说无益,反而扰了鱼儿的心神。
李羡鱼自然明白她没说尽的话,反过来安慰她:“舅母,无妨的,我是嫁给靖武侯世子,又不是嫁给他娘,以后自可关起门来,过我们自个儿的小日子。”
“你这丫头。”周夫人被她给逗笑,点了点她额头:“都十六了,说话怎么还口没遮拦的。”
李羡鱼咧嘴一笑,一双桃花眼弯成了月牙儿,极是好看。
周夫人看了却是心里一叹,她这个做母亲的,自然知道自家儿子是什么心思。她原本是打算将外甥女与翼儿凑一对,只可惜还没等她开口,她那妹夫三年前去世时,就把自己闺女的亲事给定下了。
等到了大婚前两日,李羡鱼的舅舅周怀也终于赶到了京城,李羡鱼的大表哥忙于生意没空来参加妹妹的婚礼,便托父亲帮忙带回来许多异域的礼物饰品,再加上周怀自个儿给外甥女带的礼物,一时间李羡鱼的屋子里可谓是琳琅满目。
周夫人给李羡鱼银票和铺子,除了因为自己舍得给之外,主要也是丈夫的授意,毕竟周怀就一个妹妹,从小娇宠着长大,偏偏去得又早。妹妹唯一留下的女儿,自然是更疼爱些。
两日时间倏忽而过,很快,就到了大婚这一日。
天还未亮,李羡鱼就被折腾醒,饿着肚子净面梳妆,等一番折腾下来,浑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晕晕乎乎地就被表哥周翼背上了花轿。
八十抬嫁妆,十里红妆。
等吹吹打打的车队绕城一周,进了侯府,李羡鱼已经是两眼发黑。
周围吵闹熙攘,李羡鱼昏昏欲睡,行礼时差点绊倒,还是对面的人扶了她一下:“嫂子小心。”
这一声嫂子犹如一道惊雷,炸得李羡鱼陡然清醒。她这才想起,原书中提过,因为沈临双腿残疾,大婚时一切礼仪都是由其弟沈愉代之,这也造成了原身更深的执念。试想一下,自己喜欢的人与自己完婚,却是代他人行礼,这心口能不梗塞吗?
礼成后,李羡鱼由下人搀扶着进了临风院的正房。
等一进房间,周围便骤然安静下来,外面的喧嚣似乎都被隔在了很远的地方。
李羡鱼被扶到床上坐下,一旁的喜娘说完讨喜话后,便将喜秤递到坐在轮椅里的沈临手中:“请新郎为新娘子掀盖头。”
然而等喜娘唱完,轮椅里的人却迟迟不见动静。
丫的,这厮该不会连盖头都不想掀吧。
李羡鱼心中碎碎念,到底有些不安。
良久,只听见轮椅轱辘的转动声,旋即,李羡鱼眼前的大片红色被挑起,喜烛跳动的柔光映入她眼帘,随之进入她视野的,还有眼前清隽无伦的美玉面孔。
周围陆陆续续响起赞美声:“新娘子好漂亮。”
“新郎新娘可真般配,真真儿一对璧人。”
这些声音李羡鱼统统都听不到,她只听到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一声一声,仿佛在告诉自己,是他没错了。
作为读者,李羡鱼看到喜欢的男配时,虽无具体描摹,但脑中总有模糊的影像。
自己喜欢和幻想过的人,他该有浓黑修长的眉,深邃上挑的眼型,清澈如琉璃的眼,白皙高挺的鼻梁和好看的唇形,以及干净利落的轮廓。
而眼前一身大红喜服的沈临,双眉斜飞入鬓,凤眸光华流转,唇红肤白,轮廓线条干净立体,气质出尘,无一处不是她梦里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