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风乜斜对方一下,“讲大话吧,你那天翻跟斗,一看就知道练过。”
林宗平敷衍道,“我乱来一通的,不能跟风哥你们比,你们都是拜过师傅科班出身的呵。”
陈风投奔戏班前的确拜师学过武功,属于带艺投师,他这人心高气傲,心底有点看不上武生祥,只是为了在戏班混口饭吃才拜的师。
“学艺这东西从来都是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学艺最后去到什么程度就看个人天分高低。”陈风自负地昂起头说道,随即他又瞟一下林宗平,接着说,“不过话说回来,如果行错路上错船,尤其是上了贼船的话,嘿嘿,到头来一切也是枉然,有句话叫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任你再嚣张也跳不出如来佛的手心。”
林宗平感到陈风话里有话,晓得对方对自己有排拒之意。
这是一个不好相处的人呵…他心里暗道。
周灿却听得一头雾水,“风哥,你说的是什么意思,谁行错路上错船啦?”
陈风心里问候周灿老娘一句,他对着远处一努嘴道,“那,我说的是那条船上的人咯。”
周灿冰凉的手握在林宗平胳膊上,小声道,“细佬,你害怕不害怕?”
林宗平答道,“怕,不过怕都冇用。”
周灿说,“我有点尿急。”
林宗平说,“你到船边屙咯,千万当心别迎风呀。”
周灿问,“迎风会怎样?”
林宗平说,“一世人倒霉运。”
陈风狠狠地骂道,“屌你老母,你两个闭上乌鸦嘴躝开一边,别再让我听那些丧气话!”
周灿朝他做个鬼脸,然后扯扯林宗平衣袖,“我们到那边去。”他将手里的棍棒丢下,拉着林宗平来到距离船舷六七米处,揭开一块舱板,“到下面去。”
林宗平跟着周灿钻进黑咕隆咚的舱内,伸手四周一摸,似乎还存放着许多东西,显得狭窄拥挤。
“这是什么地方?”他好奇地问。
“储藏室,专门堆放杂物的。一阵要是真打起来,我们就躲在这里不要出去。”周灿说道。
林宗平背靠杂物坐下来,此时他才感觉自己的身体因为绷得太紧而有些疲惫。周灿将身体平躺在舱板上,黑暗中,林宗平摸到他身上的衣裳都被汗水湿透,“你小子是不是濑尿啦?”他逗趣地问。
“尿不出来,那都是冷汗。”周灿长长出了口气答道。
“不用太紧张,吉人自有天相。”林宗平安抚道。
周灿躲在密室内,恐惧感褪去大半,他一翻身拉住林宗平的手,“要是万事大吉,上岸后我请你吃伦窖松糕,等以后有钱到手,我再请你玩姑娘。”
林宗平忍住笑问,“阿灿,你还是不是青头仔粤方言处男之意?”
“是吧,我都没有跟女人睡过觉,你呢?”
“我?睡过啦。”
“细佬你是几时开斋的?”周灿羡慕地道。
“一两岁吧,那时候老抱着妈妈睡。”话刚出口,林宗平心中一阵凄酸,想起惨遭不幸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