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蔓看着面前落落从容的姜芫,怒气翻涌,想也没想就劈手打翻茶盏。
谁知指尖刚碰到茶盏,滚烫的茶水就浇在手背,茶盏砸在鞋尖上,又滚到地面,四分五裂。
彻心彻骨的痛传来,姜蔓哀呼一声,蹲坐在地,不知道是该顾手还是顾脚。
姜菀呆若木鸡,随即噗嗤笑出声来。
姜蔓狠狠瞪她一眼,惨叫道:“二姐,快扶我起来。”
姜蕙也被眼前的变故惊到了,忙扶着她坐下。她指着姜芫的手直颤:“你……你故意的!”
姜芫笑了,对姜蕙道:“二姐,你都看见了罢?”
姜蕙深感丢人,面红耳赤:“五妹,你不要胡搅蛮缠。众目睽睽之下,你怎么还撒谎呢?”
“我没有说谎,就是姜芫故意松了手!”
“五妹——”
“又在闹什么!”一道苍老又不失威严的声音响起,是田嬷嬷扶着太夫人进来了。
两刻后,福宁堂。
四个小姑娘排成一排跪着。
太夫人额头青筋一跳一跳的,有气无力道:“一家子姐妹不但吵家还动手,成何体统,传出去让人笑掉大牙。
柳氏忍不住插嘴:“是五姑娘先动的手,而且是第二次。”
闻言,刘氏剜了柳氏一眼。
“这一点我当然知道,两罪并罚,让五丫头在祠堂跪够十日。”
刘氏急声道:“蔓儿手脚还有伤呢。”
“她是手脚伤到了,不是膝盖伤到了!”老夫人把茶盏重重搁在小几上,发出清脆响亮的碰撞声,“你若再求情,就改成二十天。”
刘氏打了个激灵,往后缩了缩。
姜蔓依旧在喊是姜芫故意放手让她被烫到,可只会让人觉得她不知悔改,因为就连姜蕙都作证是她主动打翻茶盏。
“六丫头,你是个聪明的,可是太过直言不讳,难道你不明白祸从口出的道理吗?你说,我该不该罚你?”太夫人放缓了声音。
周氏一言不发,姜菀面无表情:“是。”
姜芫抬眸:“祖母,六妹素日不这样,今天她只是为我打抱不平才口不择言,您若要罚就罚我罢。”
太夫人深深看她一眼:“你果真这样想?”
“是。”
“也罢,今日到底是你受委屈了。除了五丫头,你们都回去罢。”难得她们姐们感情好,她就不做这个恶人了。
回到春朝院没多久,太夫人身边的寻芳送来一套金镶红宝石的头面给姜芫,她又从自己的首饰柜子挑了几样让双画给姜菀送去。
姜芫数着越来越多的首饰兴奋不已,虽然她不能每样都戴,但只是看着心情就好。
少倾,柳氏就进来了。
姜芫赶紧把柜子关上:“娘,你来了。”
“我从前怎不知你这般财迷?”
“好看的东西谁都喜欢。”姜芫笑的娇憨。
“还不知二房那边要气成什么样子呢。”柳氏挥退了丫鬟,点点她的额头,“你真是长本事了。”
姜芫:“……”
她这位娘亲还真是火眼金睛啊。
傍晚时分,刘氏买通了看守祠堂的两个婆子,提着食盒给姜蔓送饭。
姜蔓猛地扑到她怀里,眼泪鼻涕糊了她一身:“娘,您可算来了。”
刘氏安慰了她几句,又确定她手脚上的伤并不重,才推开她道:“你怎么又去找姜芫麻烦,是嫌上次老夫人没有责罚你吗,现在好了,再次让别人握住你的把柄,惹得老夫人不喜你能有什么好处?”
“母亲,连你也不相信我?”姜蔓猛地站起来,稍稍一动,就疼的龇牙咧嘴,“分明就是姜芫算计我。”
刘氏忙扶着她坐在蒲团上:“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闯进春朝院还对姜芫动手是真的,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端庄矜持,你祖母怎么可能轻易原谅你。”
姜蔓忍不住嚎啕大哭:“可我都是为了二姐,您这两天不也是因为姜芫那个祸害愁眉苦脸,闷闷不乐吗?”
刘氏拧眉:“我是为了你二姐的亲事发愁,但也不只为这一桩事,你去找姜芫简直是多此一举。”
姜蔓的哭声戛然而止,还打了个嗝:“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