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宁泽拿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心满意足之余,又有点心虚。
他瞧了眼正在揉眉心的谢时予,多嘴道:“时予,你干嘛老揉那里,不舒服么?”
“感冒,有点头疼。”
曲宁泽立刻一脸关心:“肯定是昨天喝......内啥后吹风受凉了,吃药没?”
谢时予恹恹地说:“小病,你别理我。”
“这怎么行,我给你去医务室买点药吧。”
谢时予一听到吃药两个字,脸色微变。
小时候,他身体不是很好,经常感冒,一感冒就要吃那种白色大颗的药,又苦又难咽,导致他对感冒药有心理阴影,宁愿勇敢地上去让医生捅一针,也不想吃药。
“不用,早上在家吃了。”谢时予撒谎说。
“哦哦,”曲宁泽也没过多怀疑,“那我给你去装点热水,多喝热水。”
说着,曲宁泽拿着他杯子去装开水了。
谢时予悄悄松了口气,转头趴在桌上,却见他的学神同桌从书包里勾出一个白色的袋子,放在他面前。
“这什么?”谢时予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上次买的感冒药。”
“......我早上真吃过药了。”
席卿点了点桌面:“马上中午了。”
谢时予:“......”
这他妈......
席卿看他瞬间戴上了痛苦面具,跟一个不想吃药的小孩子一样,心下了然。
他说:“这药有糖衣,不会苦。”
“......”这话听着冷冷淡淡,却跟哄小孩吃药似的,谢时予一瞬间破防了。
他扭着脖子,傲娇道:“我那药一天吃两次,晚上回去才能再吃了。”
席卿:“......”
这人为了逃避吃药,也是绝了。
他伸手,要把药拿回来,却又被谢时予一把薅过去。
谢时予不想吃药,又不想拒绝席卿这难得的关心,振振有词:“我留着下次吃,不行么?”
这种话就跟满仓的地主剥削农民工,并且扬言要留着下辈子吃一样荒唐,席卿挑了下眉,大方地包容了病号的无理取闹。
谢时予美滋滋地把药塞回书包里。
然后他就遭报应了。
隔日一早起来,他发现自己嗓子哑得厉害,嗓子疼得要冒烟,粥都咽不下。
谢爸爸谢妈妈见状心疼得要命,赶紧给他找感冒药,谢时予知道这药不吃是不行了,不过他想到书包里席卿给的感冒药,忙表示自己有药,去学校再吃。
介于原主并没有不爱吃药的毛病,谢爸爸谢妈妈没多怀疑。
到了学校,谢时予装了热水,他乖乖地把席卿给他的药拿出来,按照上面的剂量开始吃。
席卿背着书包从后门进来,就看到他的同桌快要裂开的表情和桌上的药片,开口:“不留着下次吃了?”
“......”
这话就很扎心。
谢时予用他濒临不能发出声音的公鸭嗓说:“我要失声了。”
席卿眉头微微皱了下,开口:“那我清净了。”
谢时予:“......?”
旁友,你是不是太冷血冷心了。
谢时予被伤害了,决定不喜欢席卿一天。
第一节是数学课,老秦讲了一道不要求同学掌握的课外扩展题,据说是去年的竞赛题,大部分学生听得云里雾里,都放弃了。
胡政只听懂了一半,屁颠屁颠地跑来问谢时予,打算让大佬提点一下。
说来也奇怪,他虽然把席卿当成偶像,但席卿这人实在太不平易近人了,反倒是以前他看不惯的谢时予,自从他不针对席卿开始,就越看他越顺眼,现在都管他叫哥了。
他走到谢时予的座位旁,却见他平易近人的谢哥,一脸幽怨。
“谢哥,你怎么了谢哥?”
谢时予没说话,只在纸面上歪歪斜斜地写了两个字给他看:自闭。
“啊?”胡政挠头,“好端端的为什么自闭?”
谢时予不理他了。
“靠,是不是哪个犊子得罪你了,我帮你揍他!”
谢时予在纸上又唰唰写下两个字:席卿。
胡政:“......”
胡政秒怂,幸好这时席卿不在座位上,他悄悄松了口气,生硬地扭转话题:“那个,谢哥,你为什么不说话?”
谢时予的嗓子已经完全哑了,一说话就火辣辣的疼。
他继续写字:你去把席卿揍了我就告诉你。
“......”算了算了,他不想知道了。
不过他又好奇:“学神怎么得罪你啦?”
他浑身上下都得罪我了!
谢时予其实不是个爱记仇的人,要是别人,说那种话他只会笑笑而过,甚至还会顺着对方的话开个玩笑。
可对方是席卿,他就莫名揪心。
可能是生病的人心思格外脆弱幼稚,一想到席卿那句那我清净了,他就有小脾气了,谁也哄不好那种。
难道他对席卿还不够好么。
这样都没办法走进他封闭的内心么?
谢时予越想越委屈,越想越自闭,忍不住在席卿的名字上画了个猪头。
胡政:“......”
他竟觉得谢时予有一丢丢可爱是怎么回事?!
胡政觉得自己一定是水进脑子了,才会觉得一个男生可爱,忙把自己的笔记本拿出来,说:“刚才老秦讲那题,你能给我再捋捋么,我没听太懂。”
“他嗓子疼,讲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