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若瑾睡了一觉起来,天都黑了,刚想起来辛夷就听见响动连忙点上灯。“公子慢些,王爷出去还未回来,先用些晚膳吗?”
魏若瑾没有让辛夷来扶他,他右手不方便,但是左手和左脚没有什么问题,在床上坐起来也不算艰难。
“给我倒杯水。”魏若瑾左手拿过水杯,一口气喝完,才递给辛夷,“王爷去哪儿了?”
“婢子不知,公子还是先用晚膳吧。”
魏若瑾点点头,心里想的却是蔺衡该不会是临时反悔,不想搬过来跑了吧。再说了,他自己现在受着伤,也不能对他做什么,他跑什么?
用过晚饭,他一时睡不着,便想靠着床看书,但是右手不方便,竹简又重,让他有些心烦,有阵风吹过,带了些凉意。
辛夷连忙上前关上窗户,“外面下雨了,公子还是小心些。”
“没听到声音,这雨应该不大吧。”
雨确实不大,但蔺衡回到王府的时候还是淋湿了,洗完去了主院发现魏若瑾还没有睡。
魏若瑾听到外面辛夷行礼,一晚上有些莫名的情绪突然消失无踪,他还以为蔺衡没胆子过来呢。
“怎么这么晚还过来?”
“今天不是说好了住这儿吗?”蔺衡坐到了案桌边。“刚才去了军营,借了些人,才回来。”
“辛夷,去熬碗姜汤来。”魏若开勾起了嘴角,吩咐辛夷去熬姜汤。
等辛夷出去了,屋里顿时显得有些安静了,魏若瑾不自在动了动,“你晚上怎么睡?”
屋里只有一张床,因着魏若瑾懒得去书房,经常让尚管家把书房里的东西搬过来,位置也不够再放一张。
蔺衡刚想说睡床,他刚到军营的时候是隐瞒了身份去的,混在一堆新兵里,睡觉也不讲究那么多,能睡就行。但现在那人是魏若瑾,他现在感觉好像有些不太方便的样子。
过了好一会,辛夷端着一碗姜汤放到蔺衡面前,味道有些冲;蔺衡端着碗看了魏若瑾一眼,有些不太想喝,但这是他吩咐辛夷去熬的,不喝会不会不太好。
魏若瑾看到了没作声,那味道一闻就知道辛夷的姜给多了。蔺衡喝完拿袖子一抹嘴,面上没有半点别的表情,把他看得一愣,行吧,这是连汤都不怕了。
“对了,辛夷,你等下,去开荒的时候我不是留了些蒜吗。明儿找出来,种到外花圃里。”要不是蔺衡突然喝姜汤,他差点还把那蒜忘了,蒜苗多香啊,可惜种出来还得省着点吃,找不到蒜,吃完就可没有了。
“是,公子。”辛夷出去了之后就没再进屋。
“我不看了,帮我放一下。”魏若瑾一出声,蔺衡起身帮他拿走竹简。
又是一阵漫长的寂静。
魏若瑾不知道说什么好,干脆不说,往床里挪了挪,然后闭上眼睛,不多时,便感觉屋子里的灯被灭了,有人躺在了床上,直挺挺的,没有动作。
第二天醒来,天气阴沉沉的,窗外的树叶还在往下滴着水,蔺衡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在案前看着他之前随手记的东西,一边看,一边拿麻线穿起来。
“醒了,我扶你。”蔺衡在魏若瑾出声之前站起来,扶着他去了屏风后面,怕他尴尬又在旁边放了凳子然后出去了。
还挺温柔的,魏若瑾想。
等魏若瑾用过早膳,辛夷将他昨天要的蒜找来了,基本已经冒出了绿芽,他把大蒜掰成一个个的,道:“就按在红薯苗旁边的空地方就行。”
突然一下子闲起来,魏若瑾竟然有些不习惯了,“也不知道种的玉米怎么样了?”
“长势喜人,这次的雨怕是要下上两个月,如果玉米真不被淹的话。”蔺衡看着天气,眉头微微皱起。
“那里情况怎么样了?”魏若瑾也是才想起来这些事情,离得有点久,那里也只种了玉米,说到玉米,又想到陈家的粮食还没有来。
“按你的吩咐,已经开了不荒了,等你好些再去看吧。”
“将军,公子,不好了,刚收到消息,新刺史已经进城了!”尚管家脚步匆匆地进来,连忙行礼道。
“他一个人来的?”蔺衡的眼神闪了闪。
“应该是,小人接到线报,刺史应该只带了贴身护卫,来了兴临城,此时怕是已经进城了!”尚管家的脸色非常不好。
“来的人是谁?”魏若瑾从来没有问过新来的刺史是谁,蔺衡也没有说过说,只是看他们的脸色,只怕是人不太好打交道。
“是你的族弟,魏源。”蔺衡的眉头就没有松过,“之前一直没有收到确切的消息到底是谁,但我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会是魏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