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找景香?
难道在杀人这样的事情上,迹部大人会袒护泷岛吗?田村老师会因为泷岛是柔道社的成员就压下这件事吗?
但如果景香和这件事有关系,这些让人困惑的地方就很好理解。
因为迹部景香是当事人,是直接关系者,所以平泽不顾自己朋友的生命没有立刻让大家回去救人,所以平泽越过迹部大人和田村老师向她求助,所以迹部景香才会打断对质说一些很有暗示性的话。
泷岛从来没有问景香平泽为什么找你而不找其他人,只是问平泽你为什么不找其他人而只是找景香,仿佛真的只是单纯好奇平泽做选择时在想什么。
人就是这样,大家会更愿意去相信自己思考出来的结果,而怀疑那些被说出口的真相。
泷岛恰到好处的放过不仅没有让大家觉得疑惑,相反,大家只觉得这是一种疲于自证清白的无奈无力。太过坚持就会被说咄咄逼人,所以只能放过每一个有机可乘的问题,认下平泽不清不楚的说明。
但这个问题足够简单清晰。
那平泽会怎么回答呢?
大家的视线都回到平泽身上。
平泽彻底慌了,她不知道泷岛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为什么,而且每一个为什么都让人无从回答,仿佛只要一个字说错就会万劫不复。
平泽终于忍不住大哭起来:“因为我觉得只要告诉景香大人就好了,景香大人一定会帮我们的。”
泷岛没有说话,她静静地看着平泽在那里崩溃大哭。其他人也不敢打扰,于是在大家的注目中,平泽就在那里嚎啕大哭。
平泽很快就意识到大家什么都没做只是在那里看她哭,这让她又怕又羞又恨又恼。她甚至忍不住去想景香大人为什么不说话,她们是为了景香大人才去做这些事的。也是景香大人让她这样做她才在大庭广众之下指认泷岛和日向是凶手,景香大人说一定会帮她。
可为什么景香大人不说话看着她这样丢脸。
平泽越想越委屈,哭地更凶了。她哭地喘不上气开始抽噎,肩膀一抽一抽的。
在尴尬的寂静中,泷岛终于再次开口了。
“我没什么要问的,你可以不用哭了。”
她有些叹息地说着,仿佛是见到女孩子哭地太难受而心软了一般。
“你可以问我了。”泷岛说道,“你可以先去洗手间,在那之前我会等你。”
终于结束了吗?
你等我?你会好心等我?我才不要你假好心。
平泽想,她抽抽噎噎说道:“我不要去洗手间,我现在就要问你。”
问你为什么一直把事情牵扯到景香大人身上,问你是不是故意要闹成这样打景香大人的脸。
“哦,你现在又不要去洗手间了。”泷岛仿佛在说一件再小不过的事,不大的声音落在平泽耳朵里却像惊雷一样。
平泽一时间甚至忘记哭,她愣愣看着泷岛,想要解释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不是那个意思……”平泽有些木然喃喃说道,眼泪无声掉下来。
泷岛见状叹了口气,这才说道:“你问吧。”
平泽说不出话来。
倒是她背后的铃木,用左手撑着地面坐起来:“有什么好问的,反正你就是做了却又不敢承认。我们是无凭无据,难道你就有凭有据了吗?”她盯着泷岛眼圈发红,当然不是因为委屈而是因为愤怒。
她本来就是三人中拿主意的人。见平泽像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她实在忍不住才出头。右手连续不断的疼痛让她怒火中烧,一想到这些都是拜泷岛所赐她就更加恼火。
“谁指认,谁举证。”泷岛有些无奈说道,“难道铃木同学还期望我和日向同学帮你们证明我们是凶手吗?”
她脸上有些疲惫,虽然语气有些不高兴但声音却更柔和了。就像是面对顽皮的孩子,明明知道是对方无理取闹,却仍耐着性子一一答复。
大家看着泷岛,不自觉地就有些同情。
没有人被说成是杀人犯还能高兴,泷岛能忍到现在没发脾气已经很了不起。
铃木冷哼一声,她举起右手问道:“难道我的右手是我自己拧断的吗?难道友佳的腿是她自己弄伤的吗?事实就是事实,你再怎么狡辩也不会改变不了事实。”
“你说得对。”泷岛点点头说道,“事实就是事实。”
铃木做梦也没想到泷岛会附和,她见鬼一样看着神色平静的泷岛。
泷岛也看着她,神色微妙。
“铃木同学提醒了我。”
我提醒你什么了?铃木怒目而对。
但没有人在意她的眼神,大家都看着若有所思的泷岛。
泷岛想了想,面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我可以证明你们说的不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