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景院。
趁着晨起时天儿不那么热,老太太被时春和时夏两个人扶着观赏院里新开的盆栽。
这是四爷特地从外头买来的,芍药中的佳品。
卷叶红、紫凤羽、莲台等,花色各异,交相辉映,十分耐看。
“好几日没有看到叶桑榆那丫头了,也不到我眼前晃了,还怪不习惯的,她最近在做什么?”
“奴婢听说前儿不久喊了花匠给院里栽了许多果树。
还闹着嘴馋,没法子她丫鬟三月还悄悄塞了一些钱找厨房的管事多进些食材,自己收拾了一个小厨房给她做点心吃。”
“噗嗤!”
时春听了时夏的话笑出了声。
“不知道得还以为老夫人您饿着二小姐了呢!一会儿要吃果子,一会儿点心的,咱们府里又不是没有,还要巴巴的自己塞钱进去,怎么想的呢!”
春儿是老太太的大丫鬟,分量比较重,说起话来胆子也大许多。
老太太瞧见眼前那一朵盛开的极艳丽的芍药,伸手抚了一下花蕊,漫不经心道。
“谁说不是,以前她可是要什么直接来荣景院闹的,莫不是还真生了我这老太婆的气。”
“哪里的话,二爷不在二小姐身边,老夫人您自然是小姐最亲近的人,上回来荣景院不是还委屈哭了吗,要不赏一些东西给桑梓院,也好安慰一番。”
老太太思索片刻,顺手摘下那朵芍药,在自己的鬓边比试了一下。
“就依你的话做吧,挑些个她从前喜欢的物件送过去。”
“是”
桑梓院。
自从昨日从恨水院回来,一颗激动的心也平复了。
毕竟抱男配大腿这条路,自己已经慢慢上道了,接下来就是用绵绵细雨感化他。
也不能操之过急,
昨天惹了三月小姐姐生气了,罚她一天不许吃点心,今天都不能出去。
可是还要给叶凉臣送东西啊!
“不准去。”三月拦在门口。
“小姐,你今天要是去,奴婢以后做的点心可就没你的份了。
说好的惩罚,怎能言而无信,这是不好的行为,小姐不能学坏。”
看吧,看吧,自己来了之后,身边两个丫鬟的胆子越发的大了。
虽然知道她们关心自己,但是给男配送东西,不能间断啊!
否则效果就会打折扣了。
“三月,我说好了,要每天去给大哥哥送点心的,也不能食言啊!”
“小姐,你现在和大少爷关系这么好了吗?”
“那是,以前都是误会,我们都和好了。”
三月点了点头,小姐平时和府里少爷小姐都关系冷淡,如今能有亲近的兄长,倒也挺好的。
“这样吧,今日奴婢帮小姐送,小姐将点心包好就行了。”
这,行吗?
叶桑榆看了三月一眼,也罢,东西到了也行,也相当于看到自己的存在了。
“那好吧,记得晚膳前送过去。”
“嗯”
这时……
“小姐,时春姐姐过来了。”
四月在外面喊道。
叶桑榆走到外间,看到一个一身绛红色衣裙的女子双手抱着一个匣子,微笑的站在门边的花架旁。
“二小姐,老夫人托奴婢送一些东西过来,顺便瞧瞧您的身子好些没有?”
“春儿姐姐快请坐,站着干嘛,三月还不去上茶?”
“是”
时春将东西放在案几上,打量了叶桑榆一番,笑了笑。
“二小姐,怎么许久不去荣景院了,还怪想您的。”
呵呵,真会说话,叶桑榆瞧着这位倒比上回来的那个冬儿沉稳多了,不过这样的人也是最看不透。
“春儿姐姐说笑了,我这不是因为上次落水,心有余悸,不敢再像以前那般莽撞到府中疯跑了,还是在这桑梓院里好生待着吧。
不过我这心里还是始终惦记祖母的,但我又怕招了祖母厌烦,所以才不敢到祖母那去。
哪里能劳烦您特地送东西过来,我再不去给祖母请安,怕是要说我不孝顺了。
对了,春儿姐姐,上回祖母头风犯了,如今可好了?”
“好多了,劳姑娘惦记。”
“应该的。”
时春心里思量,这二小姐可真是变了,从自己进屋热情招待,到和自己的套话,一来一回,有问有答,言语之间大方自然,不见往日半分跋扈。
“春儿姐姐,请用茶。”
三月将茶水端到她面前。
时春自然地抿了一口,还算不错,这桑梓院的茶可从来都没人喝过。
以前也不是没来送过东西,哪能得二姑娘这般待见。
她放下茶盏的时候,又掀起嘴角笑了笑。
“姑娘什么时辰过去啊,我怕错过了,老夫人不方便,定个时辰,我也好备些小姐喜欢的吃食。”
叶桑榆思索了一下,“稍后吧,我准备一下就过去。”
“那好,奴婢便不耽搁了,早些回去回复老夫人,好叫她安心。”
“好,春姐姐慢走!”
叶桑榆打开方才春儿抱着的小匣子,嚯,一对翡翠手镯,还有两根精致的发簪,一对珍珠耳环。
有点奇怪,为什么这次和老太太以前赏的东西不一样了。
还挺符合这个年纪小姑娘口味的,反正,她很喜欢。
上次那个手镯被她赏出去了,一直就觉得自己的手腕空空的,自己的手很好看,就很想要一个东西点缀一下。
本来有那种又重又宽的金镯子,可她看不上,上次就拿出去当了,这个翡翠的就很好,叶桑榆顺手就套在了自己的腕上。
“三月,准备一下,去荣景院。”
“啊,小姐!”说好不许出去的。
“好三月,大哥哥那可以不去,祖母那我可不敢不去,正好,去将你新做的点心装一些带给祖母,这趟过去正好把去学堂的事情提一下。”
“那好吧。”
荣景院。
时春回去复命的时候,正好四爷叶行书也在,还有叶恪。
“老四今日怎么过来了,还特地带了恪儿,他又惹你生气了?”
老太太坐最上面,看到叶恪跟鹌鹑似的缩着脑袋站在一边。
“儿子今日休沐,正好和母亲说一说管教叶恪的事情。”
“什么事啊,恪儿除了爱顽了些,平时倒是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