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俩对视一眼,大头满脸厌恶的说:“狐胡王这老王八连这么小的娃儿都不放过,真他妈的畜生。”
我也皱眉说:“古代昏君多了去了,杀人取乐子的残忍法儿保你看了连饭都吃不下。”
大缸点燃后一片光亮,我同时发现,原来巨像是建造在一口倒锥形的水池当中,水中四角各有一口万年灯缸,我们眼前这口就是其中之一。四口灯缸下面的石墩上被打了牛鼻子孔,铁链就是从这穿过去拴在巨像肩膀上的。
石像外面涂了漆,不过年头太久,大部分都已经起皮脱落了,可以勉强看出是一尊双手怀抱的颔首像,从服饰和姿态看,应该是个男子,看不出是个什么象征。
“水池子里修石像,还用铁链穿了石像琵琶骨,狐胡王建造这玩意真是吃饱了撑的。”
我说:“古代人做事都讲究寓意,你会在自己墓里修这么大一尊别人的石像吗?石像不会毫无用处,肯定代表什么。包括池子,原来下面肯定有东西,不过都被御山取走了,连猜都没法猜。”
赵军突然说:“你们看,这石像好像抱着什么。”
大头眯着看过去,“哪还会有东西啊,那帮御山都属耗子的,有啥都给你搬空喽我操,兄弟你眼神可以啊。”
说着他从兜里掏出他那个八百年不换的老诺基亚翻盖机,调出摄像头照过去,看着看着我就发现他脸色有些不对,就问他:“看到什么了。”
大头收起手机,看了我俩一眼,“这墓里太邪门了,上面是他娘的头发。”
“头发?”
大头比量一下,“这么老长,好像是从石像里面长出来的,难不成是石像的胸毛,那这工匠可真是鬼斧神工了。”
我问他要手机想看看,他却催促说:“我感觉有些不对劲,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赶紧往里走吧。”
我一想也是,从打下到墓中后,我就有一种很强烈的心悸,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暗处盯着我一样。我们拿着火把从水池旁绕过去,墓室左右各自连着一条甬道,正对面通过两座门阙可以看到还有一个内室。
他拿着火把左右晃晃,打着京剧腔道:“两位骁勇善战爷,咱就雄心壮志直捣黄龙吧。”
我们略过两侧甬道,直入内室,穿过门阙时,我看到上面雕刻了大量精美浮雕,描绘的尽是些仙阙楼阁神女飞鸟的天上景色,特别是两尊身披金甲的守门巨人更显威武。
“癞蛤蟆打呵欠,好大的口气,狐胡王老儿拿自个比天帝,还弄俩傻大个守门,这是打算飞升之后还去天上享福啊。”大头不屑道。
好久没说话的赵军感叹道:“明明已经锦衣玉食了,还求个什么。”
大头拍拍他肩膀,语重心长的说:“兄弟,一看你小时候就苦,这也不怪你,这些个人的腐败你是不懂得,他们就是贪,一辈子腐败还不够,还想千秋万代的腐败,我们就要用勤劳的双手,给这些封建残余一个响亮的耳光。”
我翻了个白眼,打量着内室的情况,这里就小很多了,四周还是那些富丽堂皇的浮雕,正面墙上是一大块阴文雕碑,地上也换上了更加严肃的黑色石板。
大头兜了两圈,在地上发现了一些特别的痕迹,我过去看,那一处和旁边石板上的颜色略有不同,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显然之前那个地方摆着什么东西。
我略微横纵比量一下,“3米6,5米,应该是个石椁。”
“不小啊,狐胡王的?”
我起身围着内室转了两圈,说:“应该不是,你看这里的浮雕虽然描绘的尽是一些天宫仙阙,但是却没有一幅是讲他自己的,所以这里应该不是主墓室。而且从我们收集到的信息来看,当初御山在下墓的过程中遭遇了很大变故,应该不会这么简单。”
大头狐疑道:“那这口消失的棺椁是谁的?”
我站在雕碑前,“应该就在这面碑文上,可惜李欣不在,他对西域文化了解甚多,要比我这个半吊子强多了。”
“那也比我和老赵强啊,这里就你一个知识分子,赶紧看看。”大头催促道。
我被叨叨的心烦,让他别催,狐胡国使用的是吐火罗文,一种在古西域小范围内流传的文字,这种语言文字在国内精通之人恐怕不超过一掌,在秦汉堂确实有个老师傅专门研究这个方向,不过相比于他那种炉火纯青,我连皮毛都算不上。
纯粹的解读我肯定不行,就让赵军再点燃一只火把帮我照着墙上浮雕,虽然看不大懂,不过我能感觉到这片碑文多半与墙上的浮雕有关。
好半天,大头手里的火把都开始暗下来时,终于让我猜出了这座消失石椁的主人身份。
我指着其中一幅浮雕,对他俩说:“你们看,这个像什么,注意这些是云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