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星河想起一事,说道:“我发现大家都很忌惮火,路边大排档炒冬食都是用的电炉,是不是因为那场灾害?”
段君屹说:“即使没有那场灾害,擅自点火也是不被允许的。我们的本体极易燃烧,稍有差池就是不可挽回的后果。”
“您说药库不是司麒抢的?”上官茂的音量忽然拔高了不少,打断了他们的谈话,“没有,我这个,呵呵,只看到了昨天的新闻,没看见今天的。您确定没弄错吗?好,好,承诺您的一定会履行,您尽管放心。”
通讯结束,上官茂长吁一口气,看上官司麒的眼神也变得一言难尽,说:“把包打开。”
上官司麒还在赌气,不肯打开,两旁的灵侍便上了前来。包被打开了,只见里面塞着几个自封袋,自封袋里潦潦草草地装着许多种子,干瘪的、饱满的掺半,非但质量参差不齐,还混了不少杂叶和断枝。
——竟然只是还魂草的草种,并不是成品药片或者可以用来制药的新鲜苗株。
要说这是从宝昌药库抢来的,还不如说是从路边薅来的,宝昌药库光是那些收纳盒子都是用顶好的材料打制的,不可能拿来装这种质量的草种。
上官茂咳了一声,无言以对。
上官司麒说:“现在信我了吗?你什么都不知道,就说我抢,信他,不信我,你一直这样!”
上官茂黑着脸说:“知道了知道了,不是你抢的。你去的时候刚好赶上那伙贼匪逃走,帮忙拦截,就被他们误会了。现在不是已经解释清楚了么,还嚷嚷什么。”
上官司麒说:“道歉!”
上官茂:“……”
这时上官司朔插了进来,“我就知道不是哥哥抢的,果然都是误会。不过,现在就不要逼着爸爸道歉了吧,爸爸毕竟是长辈,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啊。”
上官司麒喊:“你别说话,轮不到你!做错了事,就要道歉。道歉!道歉!道歉道歉道歉道歉!”
“好了!”上官茂快被这讨债鬼气得脑梗,磕着他的脑门说,“你要是有你弟弟一成的孝心,平时少惹事,我也不至于错怪你。我现在跟你道歉,向你认错,可以了吗?”
上官司麒说:“认错,道歉,要有态度,是你说的!”
“你!”
“好了毛毛。”
赶在上官茂喷出凌霄老血之前,林星河拦住了上官司麒,因为物极必反,再这样下去上官茂怕是又能找到借口来训斥这个亲生儿子。
上官司麒最听林星河的话,果真乖乖闭了嘴,可那满脸不服气的模样活像一只炸毛的刺猬,倒叫林星河忍俊不禁。
想想曾经的自己,有多少次想这样和父亲大闹一场,却总是被烙在骨子里的传统观念束缚。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他也是用这个理由劝服自己的,现在想来,还真是有点活该。
上官茂这是头一回跟晚辈道歉,心里不舒坦,桌子前边走来走去,忽然说道:“你用一整套供暖设备就换了这么点杂碎种子?是谁教你的,又是谁给你的权力,知不知道管道里的聚灵珠值多少钱?”
上官司麒低着脑袋瞥了一眼段君屹,又昂起头说:“没谁教我,我自己聪明!”
此话一出,不知是谁发出了噗嗤一声,林星河瞪过去,果然又是那个讨厌的赖医生。赖医生见林星河瞪他,生怕又被提出来问话,赶忙把脸转到一边去了。
上官司麒气咻咻地说:“那你又知不知道,药库,值多少钱?就是他,把还魂草,还有好多药,都烧了!”
“什么,烧了?”上官茂吃了不小一惊,回头看向一个劲儿摆手的上官司朔,视线忽远忽近,显然很难相信,“证据呢?”
上官司麒:“暂时,没有。”
“呵!”上官茂重新坐了下来,靠回椅背,“我还当你靠谱了一回,原来又是信口胡说。没证据就是诬赖,没证据就是和我洁源没关系,和你弟弟更没关系。”
然而上官司麒紧接着又说:“但那几个劫匪,是灵奴,我采到了血样。”
上官茂五指一紧,“在哪里?”
上官司麒说:“指甲缝里。”
这回没等上官茂开口,上官司朔先慌了。
因为他和灵奴之间结过高等契,即把自己的血液喂给灵奴,同时饮下灵奴的血液。这样一来,双方血液中的特异性因子就会在契约期内处于融合状态,主、奴之间可以在一定范围内互相感应,便于约束和管理。
现在只要把上官司麒指甲里的血样提取出来,经过仪器分析,就能筛选出分属于灵奴和奴主的特异性因子,那么这个灵奴到底是谁派去的,稍微一对比就真相大白了。
经过段君屹的讲解,林星河也懂了,悄声说:“那我为什么感应不到你?你好像总能感应到我。屹仔,我也想尝尝你的,你这么可爱,一定是酸酸甜甜的吧。”
段君屹:“……”
段君屹扶额,心想这厮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也太没分寸了。轻咳一声,说道:“我们结的是次等契,没有这种功效。不过如果你想,也不是不行。”
林星河:“啊,那还是算了吧。”
段君屹:“……”
这厮竟然这么善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