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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八月末的A城,天气热得仿佛下一刻便要将人晒化,烈日不遗余力地四散出灼热的光,苍蝇在肮脏的墙边聒噪地飞舞,顾笙愈发感到烦躁了。

已经和眼前这批人浪费了太多时间了,顾笙不想再继续拖延时间。他垂在身侧的手中握着一块板砖,刚从地上捡来的,粗糙的质感紧贴在掌心,擦得掌心的皮肤一阵火辣。他紧握住手中的板砖,手臂刚要发力,便听得‘哗——’的一声。

昨日的大雨在路面的坑洼处留下一大滩积水,一辆自行车飞一般地过去了,轮胎与水坑相碰撞,掀起的污水溅了站在路边的人一身。而骑车的人却是轻飘飘地留下一句:“对不起,我有急事儿。”便扬长而去。

“操/你妈的,骑车不长眼睛啊你!”刘诚对着那个骑车的人破口大骂,顾笙见状,对着刘诚毫无防备的后脑勺就是一板砖。那板砖放得久远了,脆的很,一拍就碎了,这一板砖直接给刘诚砸懵了,血液迅速地流淌而下,他捂着后脑勺刚一回头,顾笙抬起一脚正中他的肚子,将他踹翻在地。

身旁的人都被这一出整懵了,顾笙便趁机一把推开拦在他前面的人,跨上他停在路边的自行车就是死命地蹬。

刘诚那帮兄弟这才反应过来发生了啥,他们赶忙把摔倒在地上的刘诚扶起,刘诚站起来后拍了拍身上的灰,指着顾笙就骂:“操/你妈!王八蛋,你敢阴老子!”

“跟你学的,怎么样,臭傻逼。”顾笙冲着刘诚露出一个轻蔑的笑,接着头也不回地跑了。

被顾笙鄙视了,刘诚哪里能忍,恨不得立刻就把顾笙揪住揍一顿。于是他也顾不得自己脑袋还在流血,叫上兄弟便要去追顾笙。

顾笙隐约听见自己身后有动静,回头一看,果然是刘诚那帮人追上来了,他暗自骂了一句傻逼玩意儿,接着,调转车头,向着与学校偏离的另一条道路骑去。

顾笙现在骑行的地方,位于居民区附近,不过因为现在是早上,所以街道很冷清,没什么人。顾笙一边听着后面的动静,一边逐渐放缓车速,快要到街拐角的时候后头的人已经快要追上自己了,顾笙又突然加速,向左边拐去,将那些人甩在后头。

刘诚等人别的没有,体力倒是有的是,跑了一条街了也不带喘气的。刘诚看着顾笙方才放慢速度的那个样子,估摸着他估计也累了,怕是没一会儿便能追上了,便撺掇着其他人接着追。

顾笙骑出去一段,便看见了他的目的地,他算准了距离后,忽然向旁边一倒。轮胎与粗糙的水泥地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顾笙连人带车摔倒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身穿警察制服的年轻男子刚从局子里走出来,便看见门口有个男生摔倒了,而且看样子似乎还是个学生。他便走到那位男生面前,关切地问:“同学,你还好吧?”

“没事,谢谢。”顾笙揉了揉膝盖,艰难地站起来,脸上带着一丝痛苦,像是摔得疼了。忽然,他瞪大了眼睛,蹿到年轻警察的身后,说,“警察叔叔,你快帮帮我,有一群人要打我!他们说要打死我!”

光天化日之下发生这种事情,他作为一个新上任的人民警察,怎么能不管,于是年轻警察便问:“谁要打你?”

“就是他们!”

年轻警察顺着顾笙指的方向看去,果真见一伙人气势汹汹地朝着这里跑过来了。他看看身边这个小男生,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再看看对面那几个,贼眉鼠眼耀武扬威的,一看就知道不是啥好人。他便回头,对顾笙说:“别担心,保护学生是我们人民警察的职责。”

顾笙:“嗯嗯!”

享受到来自他人的崇敬的目光,年轻警察顿时信心倍增,抄起警棍就朝着那伙人走了过去。而在年轻警察看不到的地方,顾笙一改方才那副文弱的模样,冲着不远处的刘诚等人露出挑衅的笑,并比了一个中指。

被这般挑衅,刘诚更加受不了了,远远儿地就开始撸袖子了,哪晓得还没碰到顾笙,便见着一个警察朝自己走来。他们这帮人,平日里缺德事儿干了不少,见到警察的时候还是得犯怵,于是还没等年轻警察动手,一个个地便掉头跑了。

然而刘诚的脚力哪里能和警察相比,还没跑出几步就被抓住了,年轻警察一把揪住刘诚的后衣领便要将他带走,刘诚吓得连忙求饶,年轻警察丝毫不理会他,说:“有什么话,跟我回了警察局再说吧。”

抓住了欺凌弱小的恶霸,年轻警察顿时觉得正道的光照耀在了自己身上,他回到警局门口一看,刚才的小男生不见了,地上的自行车也不见了。

放在平时,顾笙倒是不介意耗费时间跟他们打一架,但今天不行,他得赶着去学校,而且如果身上带伤,也实在不太好看。

高一教语数外的办公室都在二楼,顾笙照着指示找到办公室,轻扣了三下门,听见‘进来’二字,方才进门。戴着黑框眼镜的中年男子从电脑后头探出头来,看向站在办公室门口的男生,问:“有什么事吗?”

顾笙短暂地扫视了办公室一圈,不大的办公室里挤了三张办公桌,每张办公桌上都摆满了教案与书本,十分杂乱。他看向那个发问的男人,回答:“找崔老师。”

男人转过头,喊道:“崔老师,找你的。”

顾笙看见那个坐在窗边的女人抬起头,望向自己,想来那就是自己的班主任。他走到崔华身旁,简单地打招呼:“老师好,我是顾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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