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沛城虽不算入冬,但涔涔的冷风还是刺骨,喻轻轻头戴着大可遮脸的渔夫帽,忍痛小跑着上车。
车内温度感人,喻轻轻并着膝盖,开始不顾形象地搓弄肤色冷白的胳膊,同时口中不停的嘶着冷气。
太冷了,真是太冷了。
“不愧是女演员,随时随地穿裙子。”
傅锦楼的声音很低,他脸上的表情也淡,让喻轻轻捉摸不透他是在夸赞还是讽刺。
但下一秒,喻轻轻犹疑的心思又高高悬起,骤然紧张起来。
傅锦楼脱下自己身上的墨黑色西装外套,长臂从她的身前身后越过。
突然靠近的距离,他的身上散着清淡的檀香气息。喻轻轻瞬间就绷直了脊背,不争气的屏住呼吸,以克制脑子里暧昧的胡思乱想。
虽然领证已有大半年,但她与傅锦楼的距离一直严守社交礼仪,并无半点逾越。
此时……似乎有些暧昧了……
喻轻轻如一个石化的建筑,但脸蛋尖儿浮现的一抹酡红,彻底暴露了她当下小鹿乱撞的心思。
“我如果不退后,你是不是打算憋死自己。”傅锦楼的嗓音轻描淡写,但若细细琢磨,似乎比刚刚多了几分打趣。
右臂搭在喻轻轻身后的椅背上,傅锦楼俊美的面容缓缓逼近。
男人规律平稳的呼吸喷洒在她颈侧,喻轻轻紧张得贝齿轻咬唇瓣,鼻翼浅浅翕动着拉开距离。
心虽乱,但理智尚存。
男色当前,她要淡定。
喻轻轻费力地向右挪了半个身位,双手拉紧肩上男人为她披上的外套,错开目光转移话题:“……不是说晚餐八点开始么,再不走咱俩要迟到了……”
她红着脸娇怯的模样,任哪个男人看了,都忍不住目光驻足,沉醉其中。
傅锦楼唇角的笑意更浓,目光却也沉了。他收回视线,转过脸示意游宋开车。
……
车子缓缓启动,傅锦楼从裤袋里掏出一个锦盒。没有啰嗦和情感铺垫,他直接打开了盒子。
喻轻轻一惊,那是一颗钻戒。
她秀眉微微蹙起,语气迟疑着试探:“你……这是什么意思?”
“回家见长辈,婚戒自然要戴上。”
傅锦楼第一次让喻轻轻觉得霸道,他抬起她纤细白皙的手,一颗大钻戒倏地就套进了她的无名指。
这是喻轻轻这辈子第一次被男人戴戒指,她曾无数次幻想过,是在浪漫感动的求婚派对,亦或是唯美神圣的婚礼现场。
她唯独没想到,会是在如此简陋的条件下,以如此荒诞的理由,被人动作机械地套上枷锁……
似是想到什么,喻轻轻看向傅锦楼的手指,同时话不经脑子蹦出:“你的戒指……”
她原本想问,他的戒指怎么不带。但没想到,喻轻轻目光刚刚探过去,就被傅锦楼无名指上的银色光亮吸引住。
他戴了!
“在看什么?”傅锦楼明知故问,一脸无辜。
“嗯?”喻轻轻芳心已乱,平时巧言令色的她突然连话都说不清楚:“没什么……就是觉得,你手指好漂亮……好看……”
此话一出,喻轻轻立刻后悔。
她疯狂在心里大骂自己丢人,若不是在场人多,她真想一个大嘴巴抽上自己。
傅锦楼闻言一愣,随后他喉间溢出些许低沉笑意,目光扫过她被绿色衬得更加白皙的颈部,眸色暗沉道:“喻小姐今天也漂亮。”
喻轻轻:“???”
什么路数?
他不对劲!
喻轻轻这人最大的毛病,就是说话不过脑子,她顺着傅锦楼的话锋就傲娇回应:“我当然知道我漂亮。但你这样说,会显得我只有今天漂亮,难道我其他时间不漂亮?”
像以往她对傅锦楼说过的大多数话一样,话音一落,她心里就开始后悔。
这大半年,她和傅锦楼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她自知,他们还没达到可以笑谈风声的关系。
所以,她会不会热脸贴了冷屁股?!
岂料,傅锦楼眼中的笑意愈发深邃,回转目光间若有所思地开口:“其他时间又没来给我看,恕我无法回答。”
喻轻轻:“???”
嗯?
为什么她感觉这话醋里醋气?
傅锦楼会吃她的醋?!
不,一定是她想多了。
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