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繁华的城市都会有不堪的角落,磨损着底层人物的一生。
在城中某处偏僻的小道里,齐列跟着在客栈门口遇到的男子,来到了一处阴暗的酒场。
这是一间破旧老宅改建的场所,外面的道路满是泥垢,阴暗而潮湿,一路走来,隐约可以看到一道道猥琐的身影穿插。
进入其中,人声嘈杂,浓烈的汗臭冲击鼻孔,狭窄的房间挤满了无数长期饮用腐木酒而变得奇形怪状的客人。
所谓腐木酒,是以一种奇特木植,腐败后加入极少量粮食酿成的酒精饮品,度数很高,十分廉价。在青渊这个粮食紧缺,纯粮酒水只能供给上层人物享用的地界,低层人物们想要喝酒这是唯一的选择。
可是腐木毕竟有毒,长期饮用会导致身体发福发肿,显得十分畸形。
齐列在这里看了一圈,微微摇头,本以为眼前的男子又是一个肖老三,能带自己敲开临渊城地下世界的大门,没想到全是些酒色放纵之徒报团取暖之地,毫无意义。
甩了一点碎钱将男子打发,正准备离开,就在这时,一道临渊城城前深渊的话题响过,他顿时一愣,向那桌人靠了过去。
一位艳妆浓抹的中年妇女正在为这桌酒客上酒,她满脸惨白的胭脂不断抖落,挂着暧昧的笑容,毫不在意这些酒客的咸猪手;看到齐列过来,主动的让开身形,顺便抛了一个媚眼。
齐列没有理她,就这样站在桌前,很快引起了这桌酒客的注意,摇着脑袋不满的问道:“小子傻站着干什么?”
齐列“哦”了一声,纵身一跃,整个人坐到桌面之上,将身边的酒撞翻大半。
一桌酒客当即暴怒,可还没等他们发作,就见齐列扔了一片金叶子给身边的艳妆女子,道:“大姐,腐木酒的臭味我可消受不了,上你们最好的酒,我请客。”
艳妆女子眼色发亮,那几位酒客更是像见到亲人一般,瞬改脸色,更有甚者将外衣脱下,擦拭桌上酒水,笑嘻嘻的道:“外面冷,别把衣服坐湿了,别别,您老坐好,我们来就是…”
这一幕不由让齐列想起了当日船上众人拍丁淮马屁的一幕,只是如今主客不同,物似人非。
过了一会,酒水上桌,齐列问起了他们刚才的话题:“各位刚才说到临渊城城前冰渊,我从外城而来,仰慕已久,不知有什么办法能一览这青渊绝景?”
众酒客刚才正谈到此事,兴致未消,此时齐列再问,七嘴八舌的就说了起来:
“小兄弟看来是刚进城吧,此事简单得紧,有钱既可。”
“有钱?”
“嘿嘿,小兄弟有所不知,临渊城最是欢迎你这样的人,那冰渊只要交上百金就可一度渊上景色,若是巨富之人,交上千金,则渊下也可安排一览,当然还有只为贵客而开的临渊台……我们刚才正算着,临渊城每年靠这个恐怕就要赚上数十万金不止。”
“小兄弟那冰渊外景也没啥看的,你若真想看,爬到城头看看也就罢了,虽然风景远不如观景台壮观,但也不必那浪费了百金财富,用来买酒不爽吗?”
“你这话说的,城头能看到临渊图吗?”
“废话,你不上临渊台能看到空色七景?不下渊内能看到净海冰脉,能近距离接触冰渊?”
“屁话,你……”
齐列打断他们的争吵,问道:“所以说还是要下到渊内才能近距离了解冰渊全貌?”
“也不是全貌,不过相对全面一些。”
“小兄弟,不是哥几个看不起你,虽然你出手阔绰,但千金观礼可不是一般人付得起的,若真想看,看在这几杯酒的份上,哥几个还可以给你提个办法,只是有些危险。”
“你那鸟办法就算了吧,不就是去‘守渊阁’当冰奴吗,小兄弟别听他的,这临渊城哪年没有上千冰奴葬身冰渊,他当年也是九死一生才爬出来,那活不是人干的。”
“不是人干的老子也下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