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学”计划最终被校门口溜达着检查风纪的马脸主任拦截:
“马上要早读了,门口这几个磨蹭什么呢?哪个班的,还不快点进来?”
作为南城一中不畏强权的代表,舒蜜想到上次因为早恋被他抓到国旗下检讨的阴影,一阵头皮发麻,连推带搡地把舒幼盏一起拉进了学校。
舒幼盏在内心长吁短叹,想着自己这条年轻的生命马上要尬死在离谱的校园传说里,脸上写满了抗拒。
这份拒绝,在看到一班后排自己桌子旁边那道悠闲的身影时,达到了巅峰。
舒幼盏走过去把书包重重放在椅子上,惊起附近同学的频频回首,皆是困惑又不解。
她狠狠拉开椅子坐下去,然后把自己的早读语文课本摊开在桌上,因为动作大开大阖,薄而长的课本有一半伸到了赵青岚的桌上。
本来在草稿纸上演算着题目的赵青岚笔尖一顿,纡尊降贵似的,撩起眼皮觑她,关怀道:
“早餐吃的火-药?”
舒幼盏板着脸,冷漠地回应:
“别说话。”
“你在我这里,已经死了。”
赵青岚嗤了一声,觉得她这股气鼓鼓的样子看着也有意思,盯着她看了会儿,收回目光继续做自己的题,甚至还忍让般往旁边挪了挪,好脾气地由着对方张牙舞爪地侵犯自己的地盘。
和赵青岚互怼叭,舒幼盏感觉不爽,但是这人消停了呢,她又觉得哪里不得劲儿,这会儿自觉像一个被熊孩子丢路上的擦-炮,就等着哪个不长眼的家伙踩上来,然后痛痛快快地崩他一脸。
平辉就是这时候珊珊抵达的。
几乎踩着课代表上台领读的声音,趁着语文老师还没来,嚣张地从门口穿过大半个教室,走到最后一排,抬脚踢了踢他同桌的椅子。
“喂,让让。”
那男生连忙起来,闪身挪开,平辉嫌弃他的椅子碍事,刚想踢翻进去,视线范围内出现一只略有些苍白的、在桌上有一搭没一搭叩着的手。
他动作顿了顿,在没有碰到自己同桌椅子半分的情况下,无声地跨了进去。
那男生看他坐好了,这才战战兢兢回到自己的位置。
刚拿起课本,平辉就用胳膊肘撞了撞他:“哎,旁边那桌传纸条,写的什么,拿来我看看。”
男生推了推眼镜,为难地瞅了眼附近,小声道:“也没什么……就是在说昨天体育馆的事情。”
平辉:“……”
妈的,他又想起来后排那个变态了。
是谁说赵青岚没有信息素的?没有信息素的alpha能把他按着锤?那份“高浓度信息素入侵神经中枢引发幻觉”的鉴伤报告可还在他书包里呢,别让他找到传谣的那孙子。
想到这,他心情恶劣地接了一句:“说屁,一群八婆。”
话音落下。
椅背突然被一股力道怼了。
平辉猝不及防被桌子撞到胸口,先是静了静,随后想起来自己后边这个是还没分化的beta舒幼盏,并非赵青岚。
他心情不爽地回头:“干嘛!”
舒幼盏单手支着下巴,指了指讲台的方向,目光里透露着真诚:“嗓门这么大不如换你上去领读?”
平辉不知道她为什么吃饱了撑的招惹自己,正好他现在在气头上,治不了姓赵的他还治不了姓舒的吗!
一句“你有病吧”刚出口一个字——
在舒幼盏旁边做题的赵青岚忽而抬头,漆黑的眼瞳往他这儿漫不经心地扫了一下,发顶的金色鸢尾花闪了闪。
一股凉意从平辉的尾椎骨升起,噼里啪啦地在他脖颈的附近炸开。
他一下子想到昨天被埋在土壤里的恐惧。
失去了声音。
安静地坐在那里。
舒幼盏间接凶了一下昨天口头“调-戏”过自己的家伙,心情一下子明媚起来,跟着朗读的声音背课文都更有动力了。
听见旁边慵懒闲适的“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赵青岚本来刷理综的题有点累,准备做数学换换脑子,结果听着身边的声音太久,大半个早读,一道题目都没看完。
等到自由背诵的时间,舒幼盏百无聊赖地放下书,翻了翻必备的古诗词,随手用指尖在桌上划拉着写生僻字的笔画。
闲暇间,她瞅见赵青岚摊开的一整页空白题目,眼中登时出现轻蔑和不屑来。
哼。
之前缺课半年,跟不上了吧?
变成学渣了吧?
舒幼盏一想到赵某人从此都要在学业上被自己冷酷无情地碾压,被这想象彻底愉悦到了,当下看着赵青岚的方向就带着一种全方面碾压的居高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