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医院的爆炸事件发生,也许要把时间往前推半个小时才能够更加方便世界之外的观察者们去理解整件事。
“让一下!有车祸患者!”
一楼的急救门诊通道灯火通明,急救车上闪烁着的红蓝光不详地照耀着地面,敞开的车门里搬出了一具满身是血的伤者。
就在不久前,在这家医院以东2公里左右的一个十字路口发生了一起车祸,肇事车辆当场逃逸,交警目前还在追查,只剩下这个可怜的酒鬼倒在了斑马线的血泊中。
幸亏有一对在街对面谈情说爱的小情侣见到这一幕简直吓坏了。好在他们良心未泯,当即放弃了亲亲我我的约会,选择立刻报警和叫救护车。
救护车呼啸而来,将酒鬼往车上一抬就又狂飙着冲进了附近地区最近的这家医院。
外科手术室在八楼,所幸住院部的急救电梯永远是停在一楼待命且不对公众开放的,因此护士与男护工得以以最快速度将生命垂危的病人送进了手术室里。
然而五分钟之后,一名身上带着血印的护士颤巍巍地逃出来报警,至于其他的医护人员则是被身上装了炸.弹的“酒鬼”抓来当人质。
人质们一个个被剥去身上的通讯设备、疑似有攻击性的手术器具、白大褂和罩衣,然后抱头蹲在墙角面壁思过。
“你,去告诉那群无能的警方和FBI!”凶神恶煞的炸.弹狂魔用手术刀指着被他故意放走的那名护士,“你就说,我一定要见到我的‘猎物’!十分钟之内要是那个女孩还没送过来,我就杀一个人!每超过五分钟,我就再多杀一个!反正我身上绑着这个东西,也不怕让这么多人陪我一起报销!”
被放走前的护士看着蹲在墙角里的七八位同事,哆哆嗦嗦地点头答应了。
放走了人,恶人转过头看向自己的人质们打量起来,然而那个外科医生还是忍不住问:“请问,你是怎么把如此当量的炸.弹装在自己的腹腔之内还能维持基本生命体征呢?”
医生真的很好奇,他求知若渴,暂时忘了生死危机。
然而这个疑似连环杀人狂的家伙只是冷笑一声,猛地将手术刀甩过去!
“商业机密。”他狞笑着回答。
纤细锋利的手术刀擦着医生的脸颊划过,几秒钟之后,他眼角下方的皮肤处绽出一条深刻的血痕。医生疼得捂住伤口哀嚎起来,鲜血从他的指缝里渗出,周围的护士和助手有些惊慌地想要帮助他止血却被绑匪呵斥:“让他自己止血好了,谁敢帮他,我等会就第一个杀谁!”
于是,所有人都不敢擅动了。
很快,收到线报的FBI们聚在监控室里与匆匆而来的警方代表展开了激烈讨论。
“这就是‘美瞳收藏魔’?跟真实容貌不像啊!”
“你忘了?他会易容。这个狗娘养的家伙当初就是这样逃过国内的机场安检和东京警方的围堵。”
“不管怎么说,我们得想办法抓住他。但会不会是敌人对我们设置的陷阱?”
“有可能……但是按照刚才那个逃出来的护士的说法,对方体内的炸.药品种应该是‘嘿索今’,按照目测的当量进行初步计算,足以把整个八楼都炸垮。”
“住院部一共是16层,我们的保护目标位于14层,而八层刚好是整栋楼的中间层,一旦被炸垮,整栋楼都存在倒塌的危机!必须想办法阻止他!”
专家们经过紧张快速的商议,很快做出了以下几点判断:一、由FBI派出谈判专家与敌人周旋,争取释放人质的同时阻止爆炸。二、由日本警方组织整栋楼的无关人员进行紧急疏散,封锁片区。三、由朱蒂·斯泰琳探员带队去保护任务目标,以防止这是个调虎离山之计。
其实现场局势并没有那么糟糕,但做方案的人总要考虑到最糟糕的结果。
这家医院共有新旧两栋住院大楼,自从院方决定拿旧楼给警方当做抓捕连环杀人魔的陷阱,他们就有计划地、分批次地暂时分流了部分病人到新的住院大楼里去。
也就是说,今晚留在这栋大楼里的病人数量还不足往日的50%。
另外一边的谈判进展也很顺利,在谈判专家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嘴炮下,原本固执凶恶的绑匪终于陆续地释放了人质,但他依旧要求与伊吹光和见上一面,因为有些话要“单独对她说”。
“可以!我们的人现在就带着她下来了!”
专家口头上答应了,实际上却给自己背后的、对面大楼里的狙击手下达准备动手的指令。
没办法,手术室通常是密封无菌场所,不存在窗户之类的摆设。因此狙击手只能从专家背后的位置找角度进行射击。
然而当最后一个人质满眼含泪地逃出外科手术室,专家忽然看见那个绑匪露出了奇异又扭曲的笑容,似乎完全不顾先前的约定,惊人的光和热从对方的腹腔伤口中绽放出来——
“小——心!”
来不及通知其他人,专家撕心裂肺地吼着扑过去,将那名懵懵懂懂的护士一把拉到旁边的承重墙后面去。
爆炸发生了,冲击波和火焰狂暴地扩散开来。
几秒钟之后,厚重的承重墙被摧毁,躲在墙壁后面的二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那样被吹翻出去……
第一步,失败。
第二步,未完成。
当爆炸发生的时候,比原定计划中“完全疏散”的预计时间提前了约莫五分钟,因此自13层及其以上的病人和医护人员都尚未疏散完成。
还好数量消防车呼啸着赶来了,看那个云梯升起的架势,应该是要展开高空救援。
第三步,进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