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个他在这小酒馆中,也是想听听其他人的意见,看看自己该如何做。没想到,竟然见到了同乡的程广生。
程广生跟他一样,也是生意买卖人,家中经营着几家布庄,还有一家茶庄,家底殷实,想来也是碰运气想进京来找机会吧。
程广生见到谭山一愣之下,露出一个欣喜的笑来,“啊呀,原来是谭老弟,没想到你也进京来了。”
他们两家买卖不冲突,也算是点头之交,只是在异乡相遇,着实也是喜事一件。
谭山连忙招呼人过来坐下,吩咐店家上酒菜,这才说道:“程兄也是因为西边的事过来的?”
此事谁都知道的,倒也没必要隐瞒,程广生点头道:“可不是,可惜了啊,咱们程家入不了端王的眼,唉!”
这话一出,谭山也就明白了,笑着安慰道:“那倒也是,你也知道老弟我的家底,看来咱们是都想都别想了。”
两人都摇头叹息,举杯共饮一杯,程广生才说道:“说实话,我实在是不甘心就这么回去,端王所说的凉州处处是机会,也不知实际情况如何?”
谭山盯着他问道:“程兄,你这是打算往边地去一趟了?”
程广生点点头,“有这个打算,谭老弟你呢?打算怎么办?”
谭山愁眉苦脸的叹气道:“唉!我还真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到现在里也没决定下来。”
“老弟,你该不会就这样回去吧?闯一闯总能闯出一片天地来,现在凉州境内盗贼匪寇都被清剿一空,此去也没有什么危险。这年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南边地儿的买卖是越来越不好做,倒不如换一个地儿打拼一番。若是真如端王所说的,能得个机会参与入股西岐走廊之事,咱们拼一拼还是有希望的。”
谭山被他说得心动起来,却又有些许顾虑,“话虽这样说,可是此次出来,父母妻儿还在家中守候,还有家中买卖也没安顿好,这”
程广生还以为多大一回事呢,摆摆手不在意的说道:“总不过一封书信的事儿,信上说明缘由,将事情安顿好也就是了。”
谭山茅塞顿开,一拍大腿说道:“程兄说的是,那我也去凉州看看去,要是不如意大不了就回来就是。”
程广生哈哈大笑,“可不是这个理儿么?咱俩同行,还能有个伴儿。”
像他们这样的人还有不少,所有人心中都有了决定,或无功而返,或跟着去边地闯一闯。总而言之,一念之差,在未来决定着家族的命运。
如今明钰事情办完了,便跟皇帝请辞回凉州。皇帝虽然舍不得,却也知道不能久留,边地不比其他地方,局势瞬息万变,端王和谢宜修两人离开太久,可不是好事。
皇帝殷殷嘱咐了明钰在外千万小心,万不可莽撞,不可身涉险地等等。明钰知道皇帝是在担心自己,只是乖乖点头应是。他也有些伤感,父皇已经老了,他一年又能见到几次?又能再见多少年?
他虽然一直不承认自己是这个世界的人,更不想承认自己就是原主。可他这些年来也明白了,这里的明钰跟后世的明钰其实就是一个人,残缺不全的灵魂合成一体,才是真正的明钰。
皇帝或许有各种不足之处,可对待他确是少有的慈父偏爱,至少真心实意的疼他。人心都是肉长的,明钰又怎么能不感动?
“父皇放心吧,儿子福大命大,哪里就有这么多危险来着?”明钰笑嘻嘻的宽慰道:“儿子还要给父皇将边地发展巩固得跟铁桶一般,还要给父皇赚银钱呢?到时候边地发展好了以后,您要是累了,退休就来边地游玩,儿子给您弄个什么避暑山庄闲来养花溜鸟也很不错的。”
这话要是别人说出来,可不就是大逆不道之言,什么叫皇帝退休?从古至今,哪位做皇帝的不将至高无上的权利牢牢掌握在手中至死方休?
太子明烨在一旁听得冷汗岑涔涔,就差没有过来捂住明钰的嘴了。
周围的人静默了一瞬,明钰还没明白状况,皇帝却哈哈大笑起来,“好!那可是说定了,真到了那一天,朕第一个去找老十四去,到时候可别嫌父皇烦闷。”
“怎么会!到时候儿子天天陪您。”
气氛颓然一松,有大臣也跟着打着哈哈笑起来,也有逢迎拍马之人高声赞叹父慈子孝,世所罕见之类的话。
更多的人却是从中看出了端王在皇帝心目中的地位,越发不敢作妖。原本端王筹集银两之事,在朝臣之中,私下里还在传言些有的没的风言风语,这样一来,此事是再也不敢有人提及了。
于是明钰在所有人眼红不已的目光中,拉着几百万两银子的车队,缓缓向西行去。在京中待了这么久,还真有些想念边地的日子了。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