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见子在写作这个故事的时候,并未用上主人公的姓名。女主人公叫吸血鬼,男主人公就叫爱人,或者男人。
“我想,这是无法实现的吧。这个故事里的女主角和男主角,光是从表面上来看就是一场悲剧。悲剧的爱情的起始点,会迎来充满欢笑的结果吗?”息见子的声音很低沉,她那紫莹莹的眼睛,直视着眼前这名吸血鬼。
“悲伤的故事。”红玛利亚评价道。她想把纸递回来,但是息见子却拒绝了对方。
“没有这个必要。”
“这已经是个有结局的故事了。”
红玛利亚说:“我曾经也有过这么一段死去的爱情。”
息见子想,那大概是绯樱闲的自述吧。她很乐意做一个倾听的人,一想到世界的众人,无论是人类还是吸血鬼,都为情爱所困,她就会觉得无比悲伤。
两行清泪从她的眼睛里滑落下来。
绯樱闲祭奠着自己已经死去的爱情,像一个悲伤的,至今为止还没有走出悲伤的小女孩。
息见子突然想起来她之前少写了什么了。
她之前想写,吸血鬼对爱人说,就算大家都无法接受我们的话,我们就去换一个能够接受我们的神吧。
如果这个神明无法保佑我们,那么就去换一个愿意并且能够保佑我们的神明。
“他死了。”红玛丽亚卡掉了途的那些话语,直接来到了故事的最后。“吸血鬼猎人杀死了他,我则杀死了那个家族,剩下两个小孩子。”
“我把其一个小孩子带在身边,咬了另外一个小孩子,并且让他仇恨我直到现在。”
“我做的事情很过分吗?”这只吸血鬼的话语如此温柔,仿佛是在轻轻哼唱一首摇篮曲。红玛利亚本以为眼前的男人会露出嫌弃或者憎恨的表情来,但是对方并没有。有着黑发紫眼的年男人脸庞上还流淌着两行泪水流下的沟壑的痕迹。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啊。”
红玛利亚突然觉得自己被理解了。
绯樱闲突然觉得自己被理解了。
是啊,这是没有办法抑制住的事情啊。
“说实话,只要是人类与其他的物种,能在一起的几率很小吧。”
人们总是对异于自己的存在充满警惕之心,无论,对方表现得有多么良善。试问,一个人知晓恋人是会喝人血的吸血鬼,吃人的鬼,吸取灵魂的幽灵的话,难道会毫无芥蒂地继续恋爱下去吗?
“就算是当事人不在意,其他的大多数人肯定会心存怀疑的。”
“你那个被你变成了吸血鬼的爱人,既不是吸血鬼,也不是人类,他哪边的人都不是,只有死亡才是不会将他挑选的归宿。”
“是么。”红玛利亚口喃喃道。
红玛利亚离开了。
活过来的雪华绮晶歪着脑袋,金色的长卷发如瀑布般向下延伸。
“爱情是世界上最短暂,也最漫长的东西了。”
一个人偶都能讲出的道理,为什么总是有那么多人执迷不悟呢?
息见子想到一句话。
世界上没有比爱更扭曲的诅咒了。
爱是世界上最为扭曲的诅咒。
她想,她的这个小小的旅途该结束了。这个所谓的考察所得到的结果是她早就知道的内容,绯樱闲的到来,玖兰李土的复活,吸血鬼的内部将发生动荡。关于那只逃到横滨的吸血鬼……看来得再去问问这个了。
息见子相信,她马上就能够打开这只提箱了。
白鸟樱子重新化身为人身,她双脚纤细,稳稳地站立在屋顶之上。
“奇怪的家伙。”这只女鬼已经盯梢了半天了,那个男人做的一切事情都在她的监督之内。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发生……为什么要盯着这样一个无聊的人。
她用尖尖的指摩挲着自己的下巴,血倒是磨了一些出来。
奇怪的男人。
奇怪的吸血鬼。
她已经饥肠辘辘了。
息见子进入睡眠。一天一天,一夜一夜。人们的睡眠,时好时坏。“好心的”雪华绮晶主动编造了一个充满了甜香的梦让息见子入睡,但这根本让息见子无法睡着。她挥了挥,那由对方所编织的梦就消失不见了。
息见子有些失眠。
她总觉得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半夜的时候,放在床头的电话果不其然响起了起来。宛如午夜凶铃般的电话让息见子顿时清醒了,她拉开灯,将话筒贴在自己的耳边。
那个电话号码,好像是敦的。
息见子接起电话,电话那头果然是熟悉的声音。息见子听到断断续续的语气,拼凑起来大概是“您什么时候会回来”。
横滨那边似乎在下雨。
息见子走到窗口看了一眼,原来这边也下雨了。只是她的窗户关得太严实,反而没有注意到。
在下大雨啊。
“怎么了?我这两天就要回来了。”
电话那头的敦给息见子一种很古怪的感觉,但也许是这让人烦恼的雨声造成的。已经不是滴滴答答了,而是瀑布似的声音。
这就是夏季来得离奇让人措不及防的暴雨啊。
“好的,我知道了。”敦挂断了电话。
等息见子再打过去的时候,对方已经不接了。
无论怎么打,对方都已经不接电话了。
……
敦将响铃键按到了静音的程度。他小心翼翼地将这只珍贵的,昂贵的塞入衣服的内袋里。双脚却无法行动。
他站在空旷的山道上,好几辆车,摩托车还有跑车卡死在下面,还有的已经飞跃护栏飞到了悬崖外面。他猛兽般的竖瞳鬼魅般转动着,化为虎爪的那只重新变回原来的样子。薄薄的黑色套早已失去了存在,它变成了一堆隋品,只比蚂蚁要大上一些。
周围简直可以说是一片狼藉,警报灯乌拉乌拉地响着。
超速,横冲直撞,黑道宴会般的夜晚,暴雨狂袭。
所有要经过这条车道的汽车纷纷转换方向,他们甚至都报了警。
就在刚才,敦与镜花,和他们进行了一场追逐战。
泉镜花。
那名少女。
巨大的人形异能在雨夜里散发着白色的光亮,破碎的车灯们的光,往外放出零八碎的色彩来。浮现于少女身后的夜叉白雪,像是冰雪融化般渐渐地消失了。失去了异能扶持的泉镜花,一下子就失去了自己的支柱。她那条遭受流弹擦伤的腿无法支撑她行动,心有余而力不足。
敦跑过去,拉住了对方下坠的胳膊。
他们在一片淌满了血的马路上,这片血正顺着雨水往下流淌。
这里有,二十一具尸体。
被月下兽杀死的,被夜叉白雪杀死的。
被敦杀死的,被镜花杀死的。
敦感觉到自己的眼睫上落下一滴沉重的血珠。
被他抢过来当做交通工具的摩托车已经报废了。
雨水哗啦哗啦地往下落。
世界,陷入了深渊之。
敦的梦想有很多,甚至比电次都要多。主要的梦想是那个,一直以来都是那个。
成为好人。
成为一个不再杀人的人。
死后和父母去同一个地方。
已经没有办法了。
在面对敌人的所有的方案,他选择了暴力的方案。
永远都是。
他永远站在暴力的那一边
地面上黑色套的碎片彰显着这一点。
敦看向镜花,看向那个因为他而遇上了同等处境的可怜的女孩。
少女杀依然面无表情。
敦的口发出了生锈的齿轮转动一般的声音来。
“为了保护“你”……”
为了告诉自己还活着。
因为一系列原因做出的杀戮之举。
依旧是枉顾他人性命的杀戮。
泉镜花的腿一直在流血。
其实她还了一颗子弹,夜叉白雪没能击碎那颗子弹。
岛敦被一阵粗暴的敲门声吵醒。他想,大家说不定都被闹醒了。
这位武装侦探社的新成员立马从寝具里爬了起来,他在灯与黑夜与雨水跌跌撞撞地去开门。
门口有一个脸色发白的少女。
她的上还有新鲜编辑着的字句。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