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对死去孩子的记忆,无非就是“很调皮”“是个好孩子”。
对于死去的孩子,与谢野坚信母亲都对其过去的经历进行了美化。
赤岛香鱼躺在床上,她用被子蒙住脸。只要这样,她就不会看见外面的世界。
她房间外面传来了敲打玻璃的声音。
香鱼一开始还以为是麻雀啊什么的在跳,但是那阵敲打声持续了好一会儿。她疑惑着从被子里探出头,却看见一个男人正爬在她房间的窗户上。
香鱼惊到想要叫人,但是阻止她尖叫的,是一张被男人按在玻璃上的纸。
那是由她亲自写就然后贴出去的“委托书”。
等到香鱼把那个男人放进来,对方跳脚似地开始往自己手上吹气。
“痛死了痛死了,我还以为刚才会从窗子上掉下去呢。”男人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但是表情却无比懒散,根本就不像刚刚差点遭遇死亡危机。
香鱼有些不安地看向眼前这个比自己高大上不少的男人,“那、那个!”她鼓起勇气要问对方是不是来帮自己找回弟弟的,但是男子却率先说了话。
“你是叫香鱼,对吧?”息见子确认道。
香鱼点了点头,“我是赤岛香鱼。”大概是很想要得到帮助吧,她很努力地大声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息见子觉得对方很可爱。
“那么,来跟我讲讲你弟弟的事情吧。”
……
太宰治有些无聊。
眼前的妇女已经讲述了很久自己与丈夫有多么多么恩爱,他们曾经是多么多么美满的一家四口。假使童磨在这里的话,他一定会用哀伤的语气说:大家的幸福都是独自拼凑出来的自以为是的假象的。只是童磨不在这里,太宰治也不认识童磨,所以无法了解这样精妙的话语。
他灵敏的内心很快地就从赤岛雀的言语里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他用虚伪的面目迎接着对方投来的一切话语。
“嗯嗯……”在听完赤岛雀的话语后,太宰治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按照赤岛女士所说,您的女儿香鱼说自己一直有看见弟弟月岛,然后你们家里又怪事频发。您觉得这是您过世的小儿子做的,是么?”
这和之前的说辞基本上一致。
可赤岛雀却嗫嚅道:“……我,我。”
她说不出话来。
“我呢,以我个人的角度来考虑的话,还是请驱魔师比较划算吧?”与谢野晶子手的本子翻过一页,做事大开大合的女人抬起眼睛,礼貌地询问道。
赤岛雀没有接受。
“请帮我调查一下吧!”
她朝着二人深深地鞠了鞠躬。
……
息见子十分荣幸地从香鱼这里获得了一张小小的椅子。她甚至相信,如果是真正的森鸥外得到了这份待遇的话,一定会当场高兴到恨不得把小女孩揉进眼睛里的程度吧。
这当然是个夸张的形容词来。
毕竟把这么大的女孩揉进眼睛里……巨人的眼睛才能做到这种程度吧。
想到这个比喻,息见子有些放肆地嘎嘎笑了两声。
香鱼歪着脑袋看着这个接受了她委托的男人,她问:“您能帮助我吗?”
在之前,她已经向息见子讲述了自己的弟弟。
“也就是说,这些怪事不是月岛弟弟干的喽?”
香鱼肯定以及坚决地说:“绝对不是!月岛虽然很爱干恶作剧,但是自从那件事情发生以后,月岛就再也不敢恶作剧了。”香鱼似乎是忍耐不住自己的悲伤,她的哭声从无到有,然后逐渐开始用袖子擦拭自己的眼睛。
息见子将桌子上的餐巾纸递给她。
“衣服会湿掉的噢,香鱼妹妹。”
香鱼改用纸巾擦眼睛鼻子。
在对方的情绪平静下来以后,息见子便问:“那件事情,是什么事情呢?”
在她看来,这种以“那件事情”来替代的事件,往往都是关键点。
香鱼紧紧地抿着嘴巴。
“那是,三年之前……”
……
“这样子真的有用吗?”赤岛雀担忧地看着这两位调查员正在她家客厅里装备摄像机。这台摄像机还是她丈夫当年逛二手市场的时候买来的,已经有些使用年头了。
太宰治摆弄着那个摄像头,“当然我是说,也许。”他暧昧不明的态度总是让人感到很心焦,赤岛雀便是被这种心焦感所折磨的一人。但是太宰却对赤岛雀说:“请继续讲月岛弟弟的事情。不要停。”他这命令似的口气让这个女人稍显不悦,但是被“恶灵”所骚扰到身心疲惫的女人,只希望调查员真的能够帮助她们母女解决事件。
“月岛是我早产生下来的孩子,我生他生的很苦,在分娩室躺了足足十个小时……”在女人用忧郁的口吻讲述月岛这个孩子的出生以及过去的时候,太宰治和与谢野交换了眼神。他们本来想使用红外线设备,可是目前的条件却不允许。
“他以前很调皮,但是后来就变得不爱和别人说话,也不愿意出门玩了。月岛他生了很多病,不是大病,都是零零碎碎的小病。”
“身体素质很差劲吧。”与谢野接了一句。虽然是女性,但是力气反而比太宰治要大的它,承担起了将录像机从仓库扛到客厅的重任。谁看了不说一句厉害呢?
赤岛雀却固执地说:“不,月岛是个健康的孩子。”
“医生总是让月岛出门去锻炼啊什么的,但那孩子却成天窝在家里。有一次我问他到底在家里想干什么呢,月岛就告诉我,想要让妈妈高兴。”
“当时我可开心了……月岛他是个好孩子啊,怎么就会离开我和他姐姐呢?”
录像机已经摆好了。太宰治望向窗外,天色变黑了。
“嗯。我了解了。”
“在那之前,就容我们先出门吃个饭吧。”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点还有一更。
对不起我太垃圾了,我下次一定改把女主变成工具人的这一点。呜呜。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