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麟想出面接话,被他师父丹阳给按住了,这下就只剩下江尤能出面,云守星盯着她,等她说出有漏洞的话,抓住漏洞,好让云庭脱身。
江尤站出来,第一句话问道:“敢问云族长,族长看来,一个大乘期修士很重要吗?”
“自然重要,每一个大乘期修士,都是修真界少有的人才,经过多年才修炼有成,十大派总计弟子数百万,也不过百余人罢了。”
修士本就是在普通人里万里挑一,大乘期是在修士万里挑一,可想而知有多稀少,物以稀为贵,人也如此。
“那要多少凡人,才够一个大乘期修士的性命?”
江尤的问题叫几个掌门不禁严肃了起来,他们刚刚觉得太上派的小丫头挺有胆识,现在他们觉得,不能用有胆识来形容。
简直就是胆大包天!
江尤两问,直接摆明了她的态度,她要为那死去的凡人,跟云庭杠到底,她想让云间血债血偿。
荒谬啊!
即使是同样来找云庭麻烦的修士都觉得江尤的想法太奇怪了,他们本没打算在云间害死凡人的事情上做章,更多的想法是如韵所说,试探云庭到底是不是默认了云间与妖勾结。
他们想确定云庭是不是有叛变之心。
而不是为几个凡人的性命,与云庭没完没了的争论。
“在族长眼里,怕是要以千万计甚至万万凡人吧?可在这天道眼,一个便足矣。”江尤竖起一根指,指了指天,“害无辜之人,缔造业果,也不怕渡劫时被神雷劈死?”
云守星觉得可笑,人族的修士或许会有这些担忧,但云庭不会有啊,云庭是妖!
即使他们背叛了妖族,他们还是妖。
妖与人本就有斩不断的因果,一个妖杀了人,怕神雷做什么?再说了,妖族修真,有可能走到渡劫飞升那一步吗?
不行,自古以来,从来没有妖成仙,他们只能成魔,而如今魔界已随妖族一起没落,人界通往魔族的通道都被摘星阁给毁了,修真的妖族过不去,不修真的妖族更是不可能摸到魔界的边,还谈什么飞升啊?
为什么云庭那么有底气,认为其他八派不可能将他们怎么样?
还不是因为他们在杀人害妖的时候不怕因果嘛,人族和妖族是一样的,只不过人披了一层好看的皮囊,懂得粉饰内心的丑陋。
云守星没有接话,江尤也不在意,她的话其实不是对云守星说的。
她左右环顾,看到了其他门派宗主们若有所思的表情。
人族安逸太久,而人惯常喜爱争斗,于是不知不觉间,人与人之间的区分愈加明显。
人生来不平等,可社会要发展,历史要前行,那就必须去尽力消除不平等。现代社会是这个道理,修也一样。
如果一直不把凡人放在眼里,修士等于在自掘根基。妖族不会为人族考虑,人族不能被妖族弱肉强食的思维同化。
对同类挥下屠杀的,蔑视同类性命,是注定走向灭亡的道路。
“云间没有亲自动,可云庭当年布下镜面阵法,埋下了如今妖族起复之因,后云间与大妖勾结,经我与剑宗大弟子徐麟抛却性命的奋力阻拦,才不至于酿成大祸。可大妖跑了,无人知晓她去往何处,隐患依旧在,谁也不能保证,下次她出现时,人族还能好运气的躲过一劫。若他人看到我们对勾结妖族,残害无辜凡人的云间轻易放过,难免有人效仿他,讨妖族欢心,做妖族的人上人。”
江尤的话铿锵有力,引得其他门派不住点头,显然是同意她的观点。
云守星见大势向江尤靠拢,暗骂一声伶牙俐齿,辩解道:“你这小辈,之前我觉得你爱胡言乱语,对我云庭敌意极大,如今才知你险恶用心。你分明是想将妖族复苏一事全数扣在我云庭头上!别忘了,摘星阁下锁着妖族气运,我云庭镇守八千年!从未出过差错,若真是有心害人族,云庭怎会等上八千年!”
“正如当年云庭一面对妖王效忠到处虏杀人族,一面与人族勾结,领人族入妖王殿,杀了妖王一样。云庭想做庄家,赢者通吃,也不想想,我人族凭什么与你赌人妖两族的输赢!”
因着江尤的一段话,他们想起了遥远的曾经。
八千年是对修真界也过于长远的时间,一代人一代事一代毕,先人之间的战争与交易,上不得台面的心思,他们无事不会想起。
可过去不能忘,因为过去的一切,决定着现在。
云庭想以世代贡献撇清现在的罪孽,那就来说说他们所谓的贡献,本质到底是什么。
不过是一场互利互惠的交易,你的付出,值得人族退步吗?
有立场,就会偏心,人偏向于人,妖偏向于妖,个人偏向个人。
江尤的想法很简单,她要让妖族永远锁在摘星阁下,永远别想出来祸害人,谁成为不稳定的因素,她就让谁消失!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