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我想起来了,那人叫方乾,是冷大人一手提拔上来的御史台公卿大夫,的确是冷大人的门生。”
“冷大人为官清正,智谋绝伦,若是他在汴梁,也不至叫奸佞如此横行!”
众人正叹息间,忽听得茶楼外一声烈马嘶鸣,众人纷纷跟出茶楼去看个究竟,只见一队浩荡车列从城门奔来,八匹高额骏马随护在旁,中间一辆华贵的马车宽敞明亮,盖了车帘看不清里面的人是何模样,只从马车前插得黑旗令上一个斗大的正隶体“冷”字,方能窥知车主身份一二。
那“冷”字很快便随着护卫严肃的脸色,风尘仆仆的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
茶楼里的茶客在扬尘中兴高采烈。
“太好了,是冷大人回来了!”
“一年了,冷大人终于从地方回来了,他来必能拨乱反正,一清宵小,我大盛有救了!”
茶客们口中的冷大人,便是大盛御史台冷中丞,冷授羽。
他自幼便在皇城第一等学府授才学院修学,少时便因才名扬汴梁,十八岁拔得秋闱头筹,文采斐然不说,军事骑射样样精通。原有治国□□之才,沙场点兵之能。因盛皇见其性傲高洁,故授他督察院御史台中丞一职。
冷中丞骄矜傲骨,性烈如火,从不屑行宵小之事,上位三年秉公断案,从不徇私枉法,平野望铁面斩曹国舅一事,更是令他在朝堂朝野威望四起,与同为授才学院出身的丞相白玉合称为“冷卿白相”。
原来有冷授羽在朝压制,雨惑阗为首的一干奸党尚不至如此猖獗,连一向行事荒唐的寒小侯爷,在吃了几次苦头后,也低调多了。
谁知一年前,盛皇突然外派冷授羽去地方巡查。冷授羽走后不久,盛国太子忽患重病,盛皇悲痛之下,一病不起,朝堂一干事务皆由西厂打理,西厂厂公寒小侯爷做事心狠手辣,大权在握后更是排除异己,血洗朝堂。如今的朝堂人人自危,谁也不敢多说寒小侯爷一句坏话。
百姓们只盼望着冷大人能早日回朝除奸。
如今,冷大人终于还朝了。
就在众人欣喜不已的时候,白发苍苍的说书人不知何时从台上走下来,站在茶客们中间,填满沟壑的脸上却充满了担忧,“冷大人此来,只怕凶多吉少啊。”
众人不解,疑惑道:“宋老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说书人深深叹了口气,“谁不知冷大人与那寒小侯爷水火不容,想当初冷大人曾数次上奏参寒小侯爷,甚至布下奇局灭奸,听说那寒小侯爷差一点便丧命。如今寒小侯爷做了西厂厂公,如何还肯放过冷大人,那门生方乾,不过是寒小侯爷报复的开始。”
听闻寒歇与冷授羽原是竹马之交,又是同窗好友。两人从前也有一点交情,自寒歇投身奸党后,与冷授羽水火不容,冷授羽在两年前布局困杀,虽未成功,但也令寒歇元气大伤。至此之后,两人便彻底决裂了。
众人嗫喏。
前方快马扬尘,“冷”字旗帜霎时只余残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