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安慰自己，朋友间开个玩笑而已，不用在意的，不是吗？

谢烟暖回教室的时候，已经响了午休预备铃，教室里一片安静，程云繁已经靠在桌子上睡了，只给自己留下个后脑勺。

她也没管人听不听得见，坐着趴在桌上往旁边挪了一小点，身子超过桌子中线，对着她背影特别诚心地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我只是……”

只是鬼迷了心窍。

“这又是什么新伎俩”程云繁清清淡淡的声音传来，仿佛是压在臂弯里，有些闷:“是赌我会不会真心把你当朋友，还是……”

她顿了下，带了点嘲讽的意味:“还是又是原来那个可笑的赌约。”

“没有。”听到她的声音，谢烟暖心里跟油煎一般，连忙否认，可下一秒却愣在了原地。

程云繁转过身来凑近她，长睫紧贴着皮肤，鼻尖凑到了她的脸颊上，轻轻地亲上了她的嘴角。

那样单薄的唇柔软却冰凉，谢烟暖瞳孔猛地一缩，心脏狂跳个不停。

可她转瞬间便离开，眼里含着的冷漠让谢烟暖一颗心瞬间又凉了个透。

“你成功了。”程云繁转回头，又继续枕上手臂，声音小得谢烟暖差点听不清:“你还是早点回到你原来的位置吧。”

她短发已有些凌乱，发尾打着旋，谢烟暖看着她的背影不知不觉间捏紧了拳。

她一点点挪回了自己的桌子中间，将头埋在臂弯里，轻抚唇角，为程云繁的冷漠感到窒息的难受。

她是不是被骗过很多次，心防才这样坚固呢？

-

谢烟暖终于明白程云繁最后一句话的意思了，在苏小祺来找她之后。

面前站着的女生染着张扬的咖色卷发，甚至打着好几个耳洞，只不过由于学校的规矩并没戴东西，她带着两个女生挡住了楼梯口，边嚼着口香糖笑的友善:“我今天刚来，听说你和程云繁成同桌了啊？”

“啊，忘记自我介绍了。”她惊呼了一下，遮着嘴勾起眼角笑得妩媚:“我叫苏小祺，隔壁班的。”

“听说你是从市里才转下来的是吧？”

谢烟暖不着声色地打量了她一通，见她明明长着双大眼装不成妩媚还要装，像小朋友学大人一样，也没回她什么，只是侧过身绕开她走到后面两个挡路的女生面前懒散地开了口:“让一下呗，我上课要迟到了。”

苏小祺最恨别人无视她，程云繁是一个，现在又来一个

但她也不太清楚谢烟暖的底细，不敢轻易树敌，只能好言相劝地转过身道:“你怕是新来的不知道程云繁的事吧？”

她又垂头想起什么事一样的忽然红了眼眶，声音都软着调带了悲伤:“我最小的弟弟被她家给害死了，死无全尸，他还那么小，那么乖巧……”

她抬起头眼里含了薄薄一层泪，好不可怜:“劝你搬回原来的位置吧，她还在这个学校一天都不会好过的，包括她亲近的人。”

听她最后一个字落音，谢烟暖想起程云繁中午的话，忽然来了火，斜睨向苏小祺，直接道:“关你屁事，我就喜欢她。”

说完推开挡在前面的人，利落地下了楼，徒留苏小祺在原地恼怒地跺跺脚。

“随便，我看你怎么喜欢她。”

……

体育课的流程是先做热身，再跑个八百米，剩下的时间自由活动没跑了。

此时操场上两个班混在一起跑着步，一大堆人凑在一起慢慢跑着，或有些许零零散散跑得快的。

谢烟暖一眼就瞅见了程云繁，也不知道是第几圈，速度依旧很快，短发顺着风后扬，宽大的校服裤子隔远了看像是她踩在蓝色的云上飞一样。

她刚想顺着她跑过来跟她一起跑掩饰自己睡过头迟到了的现实，没想到才跑到她身边，她就停了下来。

体育老师就站在内圈慈祥地对着程云繁点了点头，然后一转眼对着谢烟暖凶巴巴地喊:“谢烟暖，几次了？你才刚转过来没多久我都认识你了。”

谢烟暖见程云繁默不作声地走去了教学楼那边，十分坦率地冲老师笑:“老师，我这回是真的睡过头了。”

“下次叫你朋友喊你一声，去跑两圈。”体育老师严肃着一张脸说完就背着手走了。

徒留谢烟暖装委屈的声音漂散在后头:“我惹我朋友生气了她现在不理我。”

程云繁不喊她她早就猜到了，只是李明泱那个狗崽子，居然也不喊她，太不道德了。

她正想着，一大群跑完的学生路过她旁边，叽叽喳喳的还在说着:“快去那边，有好戏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