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几日帝都应该是有些异动,昨晚老爷子截了送到后山的密件,连我也瞒着。”徐连斐一边烤着肘子一边陈述事实,表情较前刻严肃了不少。
他偏头看向旁边沉浸于经书的男人,清咳了一声,“爷,咱现在等同于瞎子,这种感觉实在憋屈难受。”
寒风灌入大殿,掀起黄色经帘翻飞涌动,犹如一条条急湍巨浪不停地冲击拍打着房梁圆柱,肃穆,亦孤寂。
“瞎子有什么不好。”
男人的嗓音淡如止水,不紧,不慢,在宽阔的大殿内显得愈发空旷游离。
除了有关那件事,恐怕再没有什么能激起这个和尚半分的情绪。
如此态度倒也在徐连斐的意料之中,他一屁股坐在蒲团上,撸起袖子做好了啃肘子的架势。
吃相不雅,嘴里还含糊不清道:“爷你清心寡欲了这么多年,其实也不止我一个人着急,着急的大有人在,比如老爷子,只是表面装得淡定而已。”
如果真是不在乎,为何会十年如一日的往后山送密件,甚至涉及一些乾堂要务几乎也要送过来给旁边这位亲睹。
后山这三寸之地,看似偏远壁世,实则每日输入的信息量却比任何情报网都要密集精准。
乾堂三十年,非朝夕可拟。
而这后山十年,也总有一日会成为过去式,徐连斐始终坚信,那一天已经近了。
*
周末转瞬即逝,迎来周一的同时,也就意味着棠汐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去应对那份岌岌可危的友谊。
早自习结束,直到第一节数学课开始五分钟后,沈嘉欣才慢吞吞地喊了报告走进教室,而旁边的座位却一直空着,整整一天元释都没有出现。
第一天没出现,第二天也没出现,第三天仍旧……
对此班里同学众说纷纭,甚至还有人猜测元学神是不是转学了。
听到转学两字,前排处于雕塑中的沈班花总算有了丝反应。
不过,那是一种让棠汐捉摸不透的反应。
说是冷战吧,那妮子每天放学后照样等着她一起回去,该做的事一件不落下,该说的话也都静静的说完,可总有哪里不对劲。
是的,就像个木偶或者机器,把跟她交朋友当做了一项必须执行的程序命令。
仅仅是执行,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执行。
这样诡异的氛围持续到周五,也就是棠汐进入央津后参加的第一次模拟考试。
考试成绩在当天下午两点左右被教务处公布在了公告墙上,届时一大堆学生围着公告查看自己的排名,棠汐和沈嘉欣也在其中。
不过看到排名结果后,整个高三年级班轰然炸开了锅。
“天啊,第一名居然换人了!”
“这个叫棠汐的是哪个班的,我怎么没听过?”
“就是啊,我也没听过,是新来的转学生吗?”
众人议论纷纷,丝毫没有察觉到他们口中的第一名正随着人群被挤了最外围。
沈嘉欣考得不太理想,几乎在看到排名的下一秒就默默进了教室。
第一名对于棠汐而言倒不至于有多意外,只是纳闷为何名单上面找不到元释那厮的名字。
莫非真如其他人猜测的那样,转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