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棠汐做了一个特别奇怪的梦,梦里竟然看到大和尚骑着一匹马在草原上驰骋,那匹马高大健硕,通体呈红棕色,仔细一瞧可不就是她的英俊嘛。
唉,真是应了那句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不过啊,大和尚骑马的样子还挺帅,只是可惜压根看不清他的脸。
思及此棠汐唉声叹气地吃完最后一口三明治,然后带着不听话慢悠悠朝后山走去。
不知不觉到帝都已经快一个月,认识和尚也差不多快一个月,可是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看到和尚的脸呢?
这种充满神秘又带着隐隐刺激感的交友方式,让她止不住地想要在穹山长久住下去。
但关于久住的问题,恐怕隽山和毓山那关便过不了吧。
时隔一周,湖边又码起了一堆整整齐齐的石头,棠汐乐呵呵地将石堆踢跨,顺便在狗屁股上蹭了蹭有些沾灰的裤脚。
不听话呜呜两声表示不爽,主人立即给了它一个抗议无效的白眼,“有些道理你应该懂,当初舍不得给你剪毛,就是为了今后的方便。”
“......”
这个世界,狗到底做错了什么?
风和日丽,难得这样的好天气,棠汐见着那缕阳光直直照射在和尚的后背,心里也不觉有了些暖意。
圆柱底下空无一物,零食袋不见了踪迹,她皱了皱眉道:“吃完了?不科学呀,不会让徐连斐那小子给偷吃了吧。”
徐连斐其实比她年长好几岁,但某些行为作风实在幼稚极了。
棠汐不开心地绕着大殿搜寻一圈无果后,走到和尚身边气鼓鼓的说:“他跟你到底什么关系,怎么能这般纵容他呢!”
从认识到现在,和尚连脸都不愿意露给她看,可竟然眼睛也不眨地就把她送给他的零食拿给徐连斐那个坏银。
“抱歉,是我的疏忽。”
清淡的嗓音从和尚喉咙里流出,一句抱歉吓得棠汐脸色发僵。
她支支吾吾的解释:“那个,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也没那么小气,只是,只是......”
唉,嘴巴怎么不受控制。
女孩小脸微微泛红,给急的。
过了一会儿,她平复完心绪,才又慢慢地讲:“我只是有些嫉妒徐连斐,明明都是你的朋友,为什么你对我这么疏远见外,而他不仅能和你面对面喝茶聊天吃烤鱼,还能不经同意随便乱动你的东西。”
即便某些场面她并没有亲眼所见,但按照事情的逻辑分析,那天矮桌上被喝了半盏尚还冒着热气的茶,还有那天烤架上被撒满孜然花椒的烤鱼,一切迹象都表明了徐连斐赤果果的存在。
她就是莫名其妙的想要生气,毫无厘头,毫无道理。
如果真要找个缘由,唯一的解释便是嫉妒。
棠汐说完,大殿陷入安静。
半晌不见和尚有反应,她的心跳开始一点点加快。
她忍不住张了张嘴:“喂,和尚,你睡着了吗?”
仍是静默,无边无际的静默。
棠汐眉头越皱越紧,直至可以成功夹死一只飞虫。
望着眼前那只不断嗡嗡作响的肥硕蚊子,她真是烦躁到了极点。
深秋后的蚊子仿佛步入了濒临死亡前的挣扎,自以为多吸一口血便能捱过这个寒冬,怎么可能呢,简直天方夜谭。
诚如她跟一个和尚做朋友,试图想让对方和陆放一样对她无话不谈,这样的要求同样也是天方夜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