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个人究竟为何会隐居在一座寺庙里,又怎么会留有如此营养的一头黑发呢。
阳光透过屋顶的瓦缝洒下来,将和尚的发丝晕染得格外柔和,棠汐看傻眼了,不由摸了摸自己那头天生的黄毛,心里产生了一丝嫉妒。
她扔掉手中的瓜子,蹦蹦跳跳地来到和尚身后,用掌心触碰了下对方的发梢,疑惑的问道:“你平时洗头用的什么洗发水?你这是天生的,还是后天保养的?”
女孩的手触及发丝的那刻,男人的呼吸一下子凝滞。
后背空气被淡淡的体温填满,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女孩颈动脉里温热流动的血液。
“不要碰我。”
冰冷的嗓音令棠汐动作一僵,站在原地几乎动弹不了。
又是这种浸泡过冬日湖水一样的气息,只一句就将她拉回到那天被扼住呼吸窒息而死的情景里。
她艰难地将手收了回来,怔怔道:“所以那天是因为我把脸凑到水面,让你感受到了危机,你才会出于本能的掐死了我吗?”
死字从女孩嘴里说出显得直接而简单,没有丝毫忌讳和害怕,宛如一位旁观者,正以阐述事实的口吻跟一个凶手求证他的杀人动机是什么。
在她看不到的角度,和尚睁开了眼,清淡的眸光静静落在前方的金色佛像上,薄唇轻启:“有时候,我会控制不住。”
其实那天棠汐并没有死,她该庆幸,她来到这个世界晚了十年。
可在她潜意识里,自己曾被一个素未谋面的和尚掐死在水中是不争的事实。
毕竟,在那种极度缺氧的环境下,她怎么可能活得下来。
棠汐瘪了瘪小嘴,踢着地上的石子慢慢往后退了几步:“不就是摸了下你的头发嘛,你这和尚的戒备心这么重,以后要是还俗了,结婚了,生子了,你的老婆孩子都不能亲亲你了?人家亲你一下难不成还得把人给杀咯?”
说着说着她忍不住笑了起来,自己的脑洞有时候真的贼大,一个和尚怎么可能娶妻生子嘛,扯蛋。
不过啊,俗话说得好,凡是那种带发修行的和尚,铁定是心中尚有俗事未了,不然怎么就舍不得剃度呢。
棠汐捂住嘴巴打了个哈欠,朝和尚挥了挥手,“我该走了,等会儿还得跟着大队伍搬去另一个地方,以后得了空再来看你吧,下次过来给你带些好吃的,免得你成日打坐念经看得我都觉得乏味。”
女孩说完慢悠悠往门口走,走了几步又停住,扭过头看了眼和尚。
雷打不动,跟个石像没什么两样。
唉。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真是邪乎了,她怎么会对一个和尚这么上心呢?
棠汐嘴里嘀咕了一路,直到过了河,瞧见不听话摇着尾巴等她上岸的欢脱样儿,她心底一软,手指放在嘴边吹下长长的哨子,笑眯眯地敞开怀抱迎接某狗癫狂的飞扑。
狗叫声响彻山间,女孩笑哈哈的抱着狗子仰身跌倒在高高的草堆里。
“死狗,你别老是拿舌头舔我行不行,臭死了!”
“不听话,你给我起开,你压着我的……”
……